第二天早上,照例在小孤山上拉起架子站桩打拳,山顶上的那一丛树木中的空地已经渐渐被他双脚踏的平坦起来,绕着最中间一颗老松树,整整齐齐的辟出了一个圆形的场子。原本地面上随处可见的乱石都被他这几天“重点照顾”,一一粉碎,变成了垫脚料,就连外面那一块被他踢到的大石头上此时也平白无故多出了十几个黑洞洞的小窟窿。

“这把军刺只怕也是后来用特种钢仿造出来的一批,56式的军刺硬度应该没有这么高,不过拿来当短剑,施展剑术中的刺法,倒是相得益彰。”

手指头灵巧的动了一下,让短小的军刺在指掌间一阵快速的变幻,蓦地手腕一抖,白泽进身上步,又一“剑”刺在面前的大石头上,哧的一声轻响,顿时齐根没入,轻巧的就像是黄油里的刀子。

“真是十足的凶器。”

拔出军刺,在那一连排的小洞上依次又仔细的观察了一遍,白泽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这才从地上抓起一把松软的泥土把这些小洞一一堵上,转身回了宿舍。

因为,在今天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把昨天晚上拿回来的钱送到银行存上。

三百万不是小数目,放在宿舍不安全。尤其是这个家里正需要钱的时候,不容有失。

每次想到老爸白建军一声不响的“失踪”,家里从“小康”一下子变成欠账三百多万,连带着本应该享受天伦之乐,无忧无虑的爷爷白长生都跟着受罪,白泽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着。

但是多年以来,练拳养成的坚韧性格,还是让他咬着牙扛了下来,老爸不在家,爷爷又老了,家里就他这么一个男人,他不扛谁扛?而且他也知道,这时候家里的压力比他更大,要是半年内还不上这笔钱,一辈子硬气不求人的爷爷为了家里的老宅子,指不定就要找以前的部队和战友求救了。

这对他而言,毫无疑问,那是最大的耻辱。

上大学,已经叫老爷子张了一回嘴了,白泽不想叫老爷子,老了,老了,再去为钱求人。

好在,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三百万,再有六七十万就够了。

白泽一直压抑的心情,这时候也轻松了许多。

“妈的,这年月真是没钱不行呀……。”

回到宿舍,先到卫生间冲了一个凉,闭上眼睛,自己和自己发了一阵狠:“这世界上就没有迈步过去的坎儿,活人还能叫尿憋死?实在不行,就再去找裴炎打一场拳赛,补足了剩下七十万,就收手不干了。还有那个庞老三,早晚也要和他算算账,敢背后打我的黑枪,那就等着拿命来赔……。”

咬了咬牙,伸手在墙上敲了一下,关上开关,拿起毛巾擦干净身子,随意找了一套衣服套上,拎着皮箱就出了门。

白泽的银行卡是开学时学校统一办理的建行一卡通,不过今天是星期天,校内的建行储蓄点放假不营业,所以要存款就只能到外面大一点的支行,好在冀北大学所在的地方并不算偏僻,周围还有另外几所大学,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大学城,建行的支行离得也不算远。

但白泽还是未免有点心急了,等他到了银行的时候,里面虽然有人在走动,却还没有开门,这才想起来所有的银行几乎都是九点钟才开始营业的,他出来的早,走的又快,算算时间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

好在对面的马路边上是个居民小区,里面有两家早点铺子,白泽就做到里面,一边吃一早点,一边等。好不容易又过了半个小时,就看到从远处开过来一辆军绿色的运钞车,刚一停下来,几个保安就荷枪实弹拉开了警戒线,紧接着银行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工作人员出面交接,前后一共拎出了七八个密封箱。

“等他们交接完,估计就快了吧!”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二十来分钟的样子,白泽随手结了帐,拎着箱子就往对面走,哪知道刚一过了马路,距离运钞车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对面那保安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了他。

“不要再往前走了,路过请绕行,这里是警戒区域。”

白泽撇了撇嘴,看到这时候银行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自发的排队了,前面还有一个身穿制服的银行工作人员,拿着一大把号,挨个的发。星期天大家都放假,来取钱存钱的人当然不会少了。

刚刚站在队伍的后面,领了一个号,排在第七,就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刚才那个出言警告白泽的保安身上,一下就飙出来了血,整个人都往后倒飞出去。

紧接着,砰砰砰砰……,又是一连串的枪响,一辆原本就停在附近的金杯面包车上陡的一侧车门大开,从里面冲下来六七个蒙面大汉,两个提着自动步枪,一个拿着手枪,剩下的清一水儿的双筒大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