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在这时候,似乎已经变成了实质化的光柱,随着白泽的呼吸,雨雾一般被他吞入到腹中,白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里似乎一些清爽了许多,依稀就能看到在一片如同轻纱般的白雾中,一道白光纵横来去,剑啸之声,有若龙吟。

最后,那白光一窜而出,竟然化作了一口青蒙蒙的长剑,悬浮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剑心通明了!”

突然,面对着的东方,一片紫气铺天盖地而来,裹住了整个身体。

下一刻,天地之间,一道金光猛然跃起,照的白泽脸面一热,周身上下八万四千跟毫毛齐齐摇动,血管中气血奔腾,哗啦啦有如水声澎湃,顿时就从他所有的毛孔中一齐往外喷出白色的热气。

白泽登时惊醒过来,手上脸上,通红一片,好像是被火烧到了一样。

“咦,怎么回事?站桩站的神游物外?没觉得多长时间,怎么太阳都出来了?”白泽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切,脑袋里似乎凭空多出了一把剑,连忙摸了摸脑袋,神色间不禁有些惊疑不定。

再收了长剑,也没有感觉出异常。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又想了好一会儿,又猜测是和自己今天练功的方式也许有些关系:“可能是站在天台上练功,脚下如同置身悬崖边上,为了克服恐惧,叫我的心神前所未有的专一凝练,以至于站桩的时候,觉到脊椎耸动,就以为是大龙腾空,练气的时候,无意中采了月华,精气充盈,勃勃欲发,稍稍有些走火入魔了……?”

随意活动了身体,四肢百骸伸缩如意,不知为何精神却异乎寻常的〖兴〗奋,站了一夜的桩功,连一点都不觉得疲累,比平时静坐的时候还要舒服。

“看起来,用‘抓功’这种方式练功,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呀,但就是有些激进,一不小心便容易出偏。”白泽跳下水泥台子,趁着时间还走,宿舍里没什么人,拎了长剑回到宿舍。虽然对于昨天晚上的情况,他自己已经用了一番推断,但想了老半天后,却仍旧无法全部肯定。

“昨天晚上,我临时起意,按照木道人讲过的这种道家修行速成的法门,站桩练气,精神和剑术不知不觉高度统一,达成平衡,冥冥中的感觉,就像是心里突然多了一面镜子,明明是没有关注什么东西,但心里面却偏偏什么都知道一样……?这应该就是老道所说的那种剑术中,剑心通明的精神境界……?临敌之际,心有灵犀,虽然不能直接增加剑术的威力,但精神内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身外任何动静都会全部折射在心灵之中,巨细无遗,纤毫毕露!”

“那我脑袋里的那口剑又是什么?剑心么……?还是袁师的那部分记忆,又出现什么变故了?明明还在,怎么到现在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感觉似乎变化也不大呀?”

白泽想的入了神,虽然觉得五感似乎比昨天灵敏了一些,但想要把这种所谓的剑心通明,运用到实战中去,却始终不得其法,丹气几经升降入脑,也只微微觉得脑袋里面比平时清晰了一些而已,用处也是不大。

就也知道自己昨天不过是误打误撞,剑术距离这种境界,还不知有多远。

“精神一物,最是难求。不过现在不行,并不代表我以后也不行,既然抓功的方法有用,那日后我就多在这上面下下功夫好了,时间一长,说不定就能被我摸到一些诀窍来。”

白泽本来心态就不错,琢磨了半天,见到仍旧无果,知道无法强求,便也把这份心思暂时放下了。

他刚才所说的“抓功。”说起来神秘,其实解释起来却很简单。

武术中,一个人在偏僻之地练拳练功,就可以被叫做“抓功”。在过去的时候,迷信一点的说法,说通过这种练功的形式,到了一定的地步,就可以得到鬼神的相助,练过之后,功夫自然就“出神入化”突飞猛进了。

其具体的方法,就是练拳的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刻意的把自己置身于“某种”危险的境地,或是一个人悄悄的到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古墓坟地,或者身临悬崖峭壁,逼着自己在练功的时候,克服对于平日里环境的依赖,增长精神和体力。

夜深人静,荒野独处时,只要是人就会或多或少的产生恐惧,人的神经就会自然而然的变得十分敏感,注意力高度集中,防卫意识特别强,所以最容易激发练功者本性中的潜能,将身体中原有的感觉发挥到极致。

所以,经常用这种方法练拳的人,只要能克服了自身的恐惧,往往精神就会出奇的强大,感知力灵敏的令人匪夷所思。不但功夫进展的极快,而且和人交手时,胆气雄壮,无所畏惧,身体上的反应往往比神经更快。

而又由于人本身气质上的不同“抓功”以后,每个人身上的气息也不尽相同,有的人龙行虎步,仪态凛然,老一辈的拳师就说他抓得是“虎功。”有的人举止轻灵,悄然无声,就说抓得是“猴功”。当然这些说法也只不过是,过去一些老人比较偏颇的理解,事实上抓功原本与鬼神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