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万一你要是对陛下不利,难道咱家要坐视不理?这万万不成!”方达死都不肯同意只留子濪一人伴驾。

“公公把子濪想成什么人了?只因要禀报给圣上的事情涉及到奴婢的私隐,不想多一个人知道而已。皇上明鉴,奴婢实无恶意。”子濪深深叩首以明忠心。

“无妨,她一弱质女流还能挟持朕不成?方达你就在帐外守着,若真有不测,朕会大声呼救的。”好歹他也是跟随先帝打过仗的,武功底子不弱,怎会畏惧区区宫女?况且,子濪自调来御前侍奉,一直尽忠勤恳,很得端煜麟赏识。若是存心想谋害他,在宫里的时候也有机会可以下手,何必拖到此刻?

皇帝都发话了,方达不从也不行了。临出去之前还不忘再三警告子濪别乱来。

端煜麟走出屏风,方达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唯余子濪还保持着跪伏的姿势。

“有什么话起来说吧。”端煜麟披上外袍端坐在椅子上,身旁的架子上就挂着他的佩剑。

子濪偏头瞟了那把佩剑一眼,暗中无奈地一瞥嘴,连忙谢恩起身。她与皇帝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将“秘密”娓娓道来。

夜阑人静之时,谁都没有注意到离皇帝营帐不远处的阴影里隐匿着一个人影,青灰的下等士兵服与夜色融为一体,神秘而诡异……

第二天,嫔妃、大臣们照例都已准备好随时动身,然而却迟迟等不到皇帝启程的命令。

只有在帐外站岗的两名守卫,一大清早的便看见昨晚进去守夜的宫女被五花大绑地押送了出去。不明所以的守卫还以为是小妮子触怒龙颜糟了责罚,同情之余甚至还对她受罚的原因浮想联翩,总之就是当成笑话听了也就忘了。

此时的秦殇也整装待发,不曾想等到的却是皇帝偶感风寒不宜赶路的消息,以及在柸州多停留一日的命令。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染了风寒?”秦殇摸着下巴,似有疑虑:“子濪那边有消息了吗?趁着皇帝生病,让她尽快下手。”

阿莫摇了摇头:“昨晚和今晨,都不见子濪的消息传来。要不要属下去打探打探?”

“你不要去,叫子笑去。”幸亏秦殇使了些小手段让子笑代替吕司珍随驾,在传递消息方面还是子笑比较得心应手。

又过了半日,阿莫带着子笑的情报匆匆跑进秦殇营帐。

“主子,恐怕不妙了!子笑说子濪从今早便不见人影了!”阿莫来回奔走,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

“呵、呵呵呵呵……”阿莫正愁眉不展,秦殇却笑开了。

“主子?”阿莫不解,难道主子是急疯了?

“好!好啊!子濪失踪,说明她下手被发现了,现下应该是关押起来了。”秦殇激动得摩拳擦掌。

“啊?被发现了!那我们得计划岂不是暴露了?”阿莫噌一声拔出宝剑,一副准备好鱼死网破的架势。

秦殇笑着摇摇头,将阿莫的剑推回剑鞘,了然道:“子濪得手了。”阿莫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秦殇慢慢解释:“皇上病得突然,我猜是子濪下的药令皇帝昏迷了。方达不过是为了掩盖事实而假传圣旨罢了。子笑有没有说方达有什么动作?”

“有。方达的徒弟海儿由两名士兵护送着去巡抚衙门了告知延迟离开的消息。我们的人有在后面跟着。”阿莫还将后妃、大臣去探病被拒之门外的事情也告诉了秦殇。

“如此看来,皇帝是真的中招了。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明天一早即便皇帝没醒,方达也会传令启程赶往辉州。辉州是大州,各种条件都比柸州更适合养病。忘魂散的药效最多撑四天,我们要赶在到达辉州之前动手。传令下去,率人马埋伏在路上。”多年来,秦殇一直暗中培育自己的势力,不知不觉中已经聚集起一支私人军队。

“遵命!另外……”阿莫有些迟疑:“主子就不怕子濪禁不住拷打,供出主子?”

“不会。如果她出卖了我们,你以为此时我们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说话?况且,我早在她身上下了毒。中了这种毒的人,每个季度必须服下一颗解药,否则就会经脉尽断而亡!连续服用二十粒解药才可根除毒性。”也就是说子濪若想活命,就必须为秦殇当牛做马五年!

阿莫庆幸秦殇还是信任自己的,没有给他用这么阴狠的毒药。但他还是不放心:“那……如果他们要杀子濪呢?左右都没有活的希望了,她索性招了怎么办?”

“皇帝一天不醒、一天没弄清楚昏迷病因,你觉得他们会动子濪?最多受些皮肉之苦罢了,她挺得住。你不要小看了卑贱之人的求生**。”秦殇胸有成竹。

“主子思虑周全,那属下这便去安排了。”阿莫抱拳告退。

秦殇不禁眯眸冷笑,心道:“端煜麟,你的死期到了!届时我定亲手砍下你的头颅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