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瞧着宾客们都已经摩拳擦掌,等不及要为母后贺寿献礼,现在就开始吧?”端煜麟朝方达勾勾手,方达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贺礼单子展开。

“好啊,哀家也很期待呢!”姜枥点点头示意方达可以开始了。

方达清了清嗓,高声宣读:“靖王府,南海珊瑚树盆景一件、东珠十斛;闵王府,翡翠屏风一架;宁王府,古珍字画五幅;麟趾宫,汉白玉观音一尊;泰王府,金镶玉摆件一尊;晋王府,西池献寿簪一对,五蝠捧寿如意一柄……”

听到这里,一直不曾说话的凤舞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晋王府的坐席。日前凤卿进宫请安时还曾向她提起,这次献给太后的寿礼晋王准备了一尊白玉观音。怎么现在白玉观音成了太子的贺礼,而晋王却只送了些首饰、如意呢?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端璎瑨的这一举动值得考究。凤舞将此事暗暗记在心里,待宴散以后派人探查一番。

“皇后在想什么呢?朕叫了你好几声也不答应。”端煜麟微微有些不悦,这么重要的场合,身为国母居然走神?

凤舞想得太过入神,竟忽略了端煜麟的搭话。她连忙赔罪解释:“皇上恕罪,臣妾方才一直在想,太子的礼物既珍贵又有饱含孝义。谁不知道太后虔心礼佛?这尊观音像是真真送到太后老人家心坎上了!臣妾也好想一睹为快呢!”凤舞直觉太子或晋王的贺礼必有猫腻,她索性将计就计。

“原来如此,是朕误会皇后了。来,喝酒!”端煜麟一抬酒杯,冷香雪立马殷勤地为他斟满。

邹彩屏替太后斟完酒,正欲移步皇后席前,凤舞一摆手制止了:“不劳邹司膳了,你只要伺候好太后便可,本宫这里就由妙青代劳吧。”说话间,妙青已经将凤舞的杯子斟满。凤舞举杯一笑:“臣妾敬皇上、太后!”

“干!”端煜麟一饮而尽,可能是喝得急了,竟连连咳嗽起来。

“呀,皇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太后关心道。

“咳咳……无妨,小毛病,忍一忍就过去了。”自从经历去年几场急病,端煜麟就落下胸闷咳嗽的毛病。不过他自恃年富力强,也没放在心上。

“哀家看是因为皇上太过操劳的缘故。瞧瞧皇帝的下眼睑,乌青乌青的,定是熬夜看折子累的!既然咳嗽就不要饮酒了,给皇上换清茶吧。”冷香雪立即下去给皇帝换茶水,邹彩屏也跟去帮忙。

凤舞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除了政事,房事怕是也没少消耗端煜麟的精力。他眼下的乌青,分明是纵欲过度的后果!照这样下去,再强健的体魄也总有被掏空的一天。

很快,冷香雪端着一壶贡菊茶回来了,邹彩屏也提了一壶水站回太后身后。

“皇上,您的茶。奴婢已经将温度调试正好,请皇上慢用。”看着端煜麟满意地饮下一大杯冷,香雪心中得意。她自认为做事周到,终究没想到自己会百密一疏。

“这酒气有些上头了,要不哀家也换茶饮吧。”姜枥回手将杯子递给邹彩屏。

“奴婢知道太后胃寒,不宜饮凉性茶。特意为太后准备了一壶红枣枸杞茶。”邹彩屏的细心得到了太后的大加赞赏。

凤舞饮酒无趣,依旧对太子的贺礼念念不忘,遂提醒道:“皇上,方才臣妾的提议,您应不应允啊?”

“哦,对了!皇后是想看看太子送母后的贺礼?不过,这事儿皇后得问礼物的主人才对啊!”皇帝玩笑着推出了太后。

“太子的礼物最合母后心意,母后也一定想先睹为快,对不对?”凤舞的这句反问显然带有不容拒绝的暗示。

姜枥虽不知道凤舞又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相信她自有道理,于是欣然同意:“好啊,哀家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呢!”

皇帝命人将那尊蒙着红绸的观音像又抬了上来,在座宾客皆好奇观望。

坐在下面的端璎瑨不禁挑了挑眉,怎么又抬回来了?莫不是要当众展示?那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身边的凤卿拉了拉端璎瑨的袖子,小声质问道:“王爷不是说咱们府上要送观音像吗?怎么被太子抢了先机?王爷临时将寿礼换了,也不告诉妾身一声!”这下子害得她在长姐面前丢脸了。

端璎瑨正在想事情,突然被妻子打断略微不悦,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安抚她道:“王妃别恼,本王也是临时知道与太子的贺礼相同,情急之下随意换了两样。还没来得及知会王妃。”

虽然与他的计划有些出入,但是这个小插曲却是他乐意见得的。不仅不会影响最终结果,反而能事半功倍。当真是老天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