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端煜麟对晋王与凤家失和的风声早有耳闻,只是一直不曾确定。现在见凤舞哭得这般伤心,想必传言是真的了。

“是,也不是。”凤舞掏出丝巾抹去眼角的泪水,神情悲愤地说:“近一年来,臣妾母家对晋王府有所疏远,相信陛下也能感觉到吧?陛下可知道原因?”

凤氏曾经暗助晋王,凤舞不信皇帝没有察觉;现在两家关系破裂,她也不信皇帝没有耳闻。端煜麟这个老狐狸,惯会装傻从来!

“凤氏在朝中向来中立,不偏不倚本是一贯作风。难不成还有隐情?”凤氏表面上的确“奉公无私”,但这股“别扭”的中立势力似乎总是跟他较着劲——不支持任何皇子,却也不跟君主一条心。这也是端煜麟一直以来不敢让凤舞生下皇子的原因。

“晋王是凤家的女婿,即便父亲偏袒他一些也无可厚非。可如今再这样下去,两家恐怕就要水火不容了!”凤舞愧疚地躬身一拜,请求道:“为保君臣和睦,臣妾恳请皇上废除臣妾的听政之权!”

“皇后,你先起来再说。照你的意思,晋王与凤家的误会似乎颇深,你仔细说与朕听听。”虽然他此时已经疲惫异常了,但是得知晋王与凤氏翻脸,他内心还是忍不住欢呼雀跃,更加想一探究竟了。

“皇上,不是误会,而是……仇恨啊!”凤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出真相:“皇上可还记得去年年初臣妾不慎小产的事?其实那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凤舞一提起那未能出世的孩子,端煜麟瞬间盗了一身冷汗。难道她窥破他赏给凤卿的香粉中的秘密了?应该不会吧?否则也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来质问他吧?

端煜麟在心中安慰自己,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只能涩涩地回答:“朕怎么会忘?都是朕的不好,是朕疏忽了……”

“不是的!不是皇上的错!”凤舞激动地握住端煜麟的手:“怀胎近四个月的孕妇,不会只因跪了一个多时辰就小产!况且臣妾在此之前也不舒服有段日子了,臣妾怀疑是有人想谋害臣妾、谋害皇上的嫡子!”

“大胆!咳咳……”一连串的咳嗽恰好掩饰了端煜麟的不自在,他平复了一下又道:“皇后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谋害龙胎可是死罪。”

“就是因为证据不足,所以臣妾才一直不敢告诉皇上。但是晋王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朝堂之上处处针对臣妾、针对父亲,臣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凤舞不禁再次红了眼圈。

“等等!皇后不是在谈小产一事,怎么又扯回晋王身上了?”今天的皇后有些奇怪啊,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绕来绕去的。

凤舞无奈地摇着头:“皇上还不明白?臣妾小产就是晋王府的手笔啊!”

“放肆!”端煜麟一把推开凤舞握着他的手,愤怒地盯着她。皇后的小产分明是他的“杰作”,她找不到真凶,就想诬陷他的儿子吗?端璎瑨一与凤氏反目,她就迫不及待地要打压晋王府了吗?

“臣妾不敢!请陛下耐心听臣妾解释!”凤舞直直跪倒在皇帝窗前。

“好!朕今天就听你解释!如果你敢有半句虚言,就是犯了构陷皇子之罪。你好自为之吧。”端煜麟不耐烦地闭上眼睛。他倒要听听她能编造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理由来!

“臣妾在舍妹凤卿落下的面巾上发现了掺有麝香的香粉!”一听到“香粉”二字,端煜麟登时睁开双眼,凤舞目光灼灼地与他对视。

端煜麟做贼心虚地移开目光,假装听不懂:“什么麝香、香粉?”

凤舞内心暗嘲端煜麟的虚伪,面上依旧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凤卿日日涂身、匀面用的香粉中掺入了大量的麝香,臣妾日日闻着,焉能保住胎儿?”

端煜麟沉默一瞬,表情冷硬地开口:“既然这样就是晋王妃的错喽?关晋王何事?”他现在还是不敢确定,凤舞究竟知不知道,往香粉里加麝香是他的授意。

“不!香粉是晋王亲手调配的,是凤卿亲口承认的。并且,凤卿根本不知道里面加了麝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晋王府啊!”就是因为“真相”被揭穿,凤家才与晋王府起了龃龉,直至最终的分道扬镳。

“啊?香粉是晋王调制的?!”这个事实可是震惊到端煜麟了,他赏凤卿的香粉是加了料的,没想到晋王给妻子准备的也是“害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