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并没有告知皇帝,慕竹之所以与王芝樱和姚碧鸢起了冲突是因为巫蛊遗祸。凤舞编造了另一个对彼此都有“好处”的理由——慕竹给王芝樱下药,导致其多年不孕;她还背地里散播姚碧鸢并非九皇子生母的“谣言”。

“想不到朕宠爱了多年妃妾居然是个黑心肝的恶毒女人!樱贵嫔和歆嫔的身体好些了吗?”端煜麟更担心王芝樱,这种时候王家的女儿可不容有失。

“樱贵嫔年轻力胜,恢复得很快,已无大碍;但是歆嫔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她大概是惊吓过度了,整个人时而恍惚、时而疯癫。手上的伤是没事了,可这心里的伤……唉!”凤舞哀叹一声,表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么说,歆嫔居然魔怔了吗?那可别让她伤着了九皇子!”有韩芊羽的前车之鉴,端煜麟唯恐子嗣受害。

“皇上放心,臣妾就是怕歆嫔误伤孩子,现下已将九皇子接到凤梧宫暂养。刚好让璎澈与瑞怡姐弟俩做个伴;至于歆嫔那边,臣妾也暂时将她软禁于寝宫内。待她的病好了,再解了禁足,也好把九皇子归还。”凤舞想得面面俱到,叫端煜麟挑不出错来,可是他还是不愿意让璎澈住到凤梧宫去。

“璎澈还小,少不了整日哭闹,皇后素来喜静,朕担心他会吵到你。还是让太医加紧治疗,尽快医好歆嫔,他们母子也好早日团聚。”端煜麟说得冠冕堂皇,无非是怕凤舞霸占着皇子,今后不肯还给姚碧鸢。

“臣妾也希望歆嫔赶快好起来啊!可惜臣妾问过太医了,歆嫔这个病,一时半会儿恐怕……”凤舞假做遗憾地摇摇头。

姚碧鸢受到慕竹被杀和芝樱恐吓的双重刺激,如今离神志不清也不远了。自软禁以来,大部分时间都缩在床角,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喃喃自语。嘴里边不停地念叨着“是她杀的、是她杀的”,旁人都以为这个“她”指代的就是慕竹;唯有凤舞和王芝樱心里清楚,这个“她”究竟是谁。

“好不了了?那岂不是成了疯子?”端煜麟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一提到疯子,他总忍不住回忆起当年的韩芊羽。真是足足倒尽了胃口!

“听太医的意思是……就算治好了,智力也将不同以往。恐怕……要落得呆愚些,不过不影响正常生活;照顾孩子也不成问题。”经此一吓,姚碧鸢险些成了痴傻,倒是省去了凤舞不少麻烦。

“朕的皇子怎么交给一个痴呆的母妃教养?不成体统!”端煜麟霎时生出了给璎澈换个合格养母的念头。

虽然凤舞很想接收这个孩子,但看方才皇帝的反应,恐怕是不成了。不过没关系,本来她这次的目标就不是九皇子。除了姚碧鸢,外加拽出一条重要“引线”,已经足够了。

“臣妾觉得,如若不行,给九皇子换个母妃也不是不可。左右宫里没孩子的妃嫔,一抓一大把。皇上就当施惠于她们了,两全其美的事。”凤舞敢肯定端煜麟为孩子挑的养母,地位不会太高。

“此事容后再议,指不定歆嫔能痊愈呢?”端煜麟期待“奇迹”降临,而凤舞却偏要给他“当头棒喝”!

“臣妾倒觉得事不宜迟。皇上就不想听听宫里的人是怎么纷传歆嫔和九皇子的?”之前凤舞故意没让谣言传入皇帝二种,为的就是今日将来有理有据。

“什么传言?慕竹造谣的那些?”端煜麟不解,既然给慕竹定罪散播谣言,这会儿又提起是什么意思?

“慕竹是否谣传臣妾不知,罪名实际上也是樱贵嫔给定的。不过,臣妾倒是意外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凤舞故作神秘,引起了皇帝的好奇。

“你快说说。”在寝宫“躺”了数月,真是越来越“孤陋寡闻”了。

“皇上请看。”凤舞将从原萱嫔住处搜到的纸条拿给端煜麟看,并解释了纸条的来历。

“仅凭一张家奴的字条?未免草率。”端煜麟丢开纸条,不愿相信。

“起初臣妾也不甚在意,直到两天前太医为歆嫔治伤时发现……”凤舞倾身贴近皇帝耳边,低声将姚碧鸢小产过且不曾生养的秘密告知于他。

“什么?岂有此理!”端煜麟盛怒推到了面前的笔架,一支支毛笔应声散落。

欺君,任何一个帝王都难以忍受的行为。不怪端煜麟发火。

凤舞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再添一把火:“臣妾也怕冤枉了好人,不如多请几名太医和嬷嬷再验过?顺便也将玉兔召进宫来当面对质?”

“还验什么验!吕太医最精通此道,他若是出错,太医院不用设了!”端煜麟突然握住凤舞的肩膀,紧张地问道:“这么说,璎澈是萱嫔的孩子?”

凤舞抽出丝帕为皇帝拭了拭额头上的汗,假意宽慰道:“皇上只需记着,九皇子终归是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