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白玲珑问道。

国师将她拎起来,带到一处宫殿当中。

郑国的宫殿层层叠叠,宛如仙宫,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宫女内监们已经上的灯。整个殿堂当中被照得一片通明。

殿堂当中一群梳着高髻的宫娥正在跳舞,薄纱红裙,做出曼妙生花的妩媚动作。殿堂的主位上郑王和九尾妖狐还没有来,在主座下手右边的位置坐着一个笑眯眯的和尚,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庭中的表演。

国师走进来的时候,这和尚的目光才移了回来,落在他身边的白玲珑身上。

“公主已然是绝色,大人身边的这位姑娘却也不俗。春花秋月,各有千秋啊。”和尚笑道。

国师没有应他,自顾坐下来。一个宫女连忙凑过来给他斟酒。他淡淡的瞥了过去,那个宫女像是看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慌忙退了下去。

和尚见到国师并不理会他,也没有在意,依旧乐呵呵的喝酒。不过白玲珑注意到,他喝的并非是宴会上准备的酒,而是从他随身的一个葫芦当中倒出来的。那葫芦的模样,和那日从那尸偶身上拿下来并无两样。难道炼制尸偶之人实际上是这个和尚?一个普通凡人,如何会炼制尸偶这种东西?

白玲珑有些迷糊了,看国师这幅样子,不像是和这和尚相熟。不但不相熟,时不时还从眸子当中迸射出厌恶的目光。这两人到底有什么纠葛?

白玲珑此刻自顾不暇,坐在宴席上闭目养神,她再次尝试用神识抹开禁锢在经脉上的东西。这一次不知道为何,竟然一下松动起来。

她敏锐的瞥了一眼国师的反应,后者没有注意到这边,反而是目光严肃的看着殿堂当中。

不知什么时候那群红衣宫娥已经退了下去。宫殿当中暗了下来。大殿当中徐徐走上一个穿着雪白色长裙眼蒙轻纱的女子。

女子站在那里,轻轻的抬起的一只脚,她不过做了一个用脚尖地的姿势。脚尖触碰地面的瞬间,就像是亲吻一湖平静的潭水面,潭水面上突然起了一圈平整的涟漪。这是一种极为玄奥的感觉。不单单是国师,就连对面那个和尚也停住了酒杯,目不转睛耳朵看了过来。

也是这一瞬间,突然听到一阵密切的声音,像是夏日午后骤起的打在荷叶面上的雨,亦或者在夜间轰然坠落的星光。

只见这女子巧翻广袖,轻摆纤腰,柔软得宛如初春柳絮。一头垂至脚踝的长发摇曳在身后,每一次跃起,裙裙翻飞,长带蹁跹,似是要脱离凡尘翩然飞起的样子。

白玲珑目不转睛看了很久,直到那女子一舞结束,她才回过神来,听旁边宫女唤这个女子为飞天。

国师的神色当中有些怅惘,但是他了一句奇怪的话:“她同意了。”几乎是前后脚跟着出了殿堂。

九尾妖狐陪着郑王姗姗来迟,见到白玲珑拢在国师的怀里,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这种难看维持了许久,须得郑王想方设法给她弄到更为华美的衣裳才微微收敛起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飞天不是普通人,但是白玲珑看不出她的修为。

亦或者这世上有些人的实力并非是用修为可以衡量的。女孩也是如此。

飞天不费吹灰之力走到宫外面的山。她依旧蒙着眼睛,即便如此,黑夜和障碍物都不能令她为难。

国师跟在她身后,有些气喘吁吁。他将白玲珑送到她面前。

两个人站在一起了一些话,飞天往白玲珑的方向看过来,她虽然蒙着眼睛,白玲珑感觉到她看着自己。那种目光当中,没有喜,没有悲,也没有其他任何情绪。

就宛如她的舞蹈,华美得如同一幅画,然而当你去回忆那是什么舞蹈,偏生什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