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行?”未霜本也没指望他能放过他们一马,何况姜颐洮还指望着这个领功,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了。

姜颐洮直皱眉,“除非他没有贩卖过私盐,可惜他做了。”

“你!”未霜越来越觉得姜颐洮跟着老顽固似的,身上明明流露着贵气,眼界也开阔,可是到了一些事情上面,却总有种再跟思想禁锢的老人对话。

“当初你来找陈府合作的时候,可没有说要拿上我的性命做赌注。”事到如今,她只能往大了说。

“我可以保障你的性命安全,只要你肯合作。”他脸上十分坚毅,“这事情容不得马虎,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我都希望你能配合。”

“靠山山倒,靠自己最可靠。你当初说得好听,如今事情发展和你的利益相撞,还不是再给出你的蜜枣先安抚着我们。很抱歉,这次我不会退让。周五九是陈府的人,你有他的详细信息又何如,可曾亲眼见过他贩卖私盐?可有人证物证?”

她是铁了心地要救出周五九,且退一步说,她如今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的许诺。

就好比当初她们几个都认为陈酒酒护短,断然不会拿她们几个怎样,就算犯了错,回到屋子里惩罚便是,可事实与她想象中的不同。

她心里会下意识地抵触这些东西,但是无路可走的时候,还是会死马当作活马医。

姜颐洮没想过她态度会这么坚决,两两相对,谁也不肯服软。

“不管他是你什么人,我都会按照我朝的律法秉公处理。你若是想要人证物证,我会给你找到。”姜颐洮不打算再耗下去,他说完便起身,“你们陈府的人都已经安全了,答应你们陈府的事,我会跟胡大人说的。”

让陈府今后搭上胡大人这条船。必定会比以往的路好走得多。

可,这并非未霜所想。

“如果用陈府的安逸,换取他一条命,如何?”在姜颐洮出审问室门的时候。她赶紧追问道。

只要走出了这扇门,她便可恢复自由之身,无需再去牢里闻臭气,忍受谩骂以及别人的冷眼。可是,只要出了这扇门,周五九的事情就悬了,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姜颐洮。

姜颐洮定住,却没转过身来,“这件事情若没了陈府,你以为你还能在其中插得上手?”

他说完便离开了。留下幡然醒悟的未霜。

的确,他这是在提醒自己,没了陈府的支持,她什么都不是,又从何来的能力。将陈府的安逸换出去?

再出门时,未霜恬静的面容显得十分沉着。跟刚开始的胸有成竹不同,这次是沉淀过后的坚定。

回到酒庄时,陈怀意没有看见未霜要带回来的人,把她叫到书房里说道,“人既然带不回来,你也就不要再想了。元亨举办的酿酒大赛快要开始了。你好好准备。还有,上次猜酒你还欠别人一个要求,尽快解决。”

陈怀意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不准备再插手管周五九的事情,如果未霜依旧要救他,那便意味着将陈府这道最后的保护伞也失去了。

至于上次猜酒唯一赢了她的那位老爷,这段时间便没了信。不过既然能赢他。那本身对酒的了解自然也是不弱的。

“那位老爷贵姓?家住何方?”既然是她欠下的,那么她便去换。如果要求中不涉及到陈府,那自然是好之又好,如何牵连到了,那她也没有办法。毕竟当然陈怀意是当众替她撑了腰的。

“姓王,住在西市锣鼓巷。这件事情在酿酒大赛开始之前解决。”

未霜出去前,看了陈怀意一眼。这么下死命令,莫非其中还有什么秘密?

当晚回家之后,爷爷站在院子里等着她。

“洗澡水已经帮你烧好了,先去洗澡,洗完澡把衣服拿出来烧了,然后再吃饭。”爷爷说完便坐到大树下的棋桌旁,又开始研究棋局。

既然这么一说,那么上午看到的那人肯定就是爷爷了。

未霜洗了澡出来,露出愈来愈白净的小脸,可脸上的神态却老气横秋,看上去十分奇怪。

爷爷瞥了她一眼,“那药膏快用完了吧?”

未霜摸摸自己的脸,用着爷爷给的药膏,脸没有再像最开始那般长痘,反而变成白皙光滑,把以前做丫头风餐露宿的那点暗黄与粗糙都一并消了去,真不知是什么灵丹妙药。

“快用完了,爷爷,那药在哪里买的,以后我自己去买吧?”

“自然是在有缘处买的,等你和那制药之人有缘时,他自然便出来了。”爷爷又开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未霜撇了撇嘴,这药膏对皮肤甚好,只可惜涂上就满脸黑黄。如此,她即便想要找来卖,也未必有女子肯愿意一段时间脸上黄不拉几的不能见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