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珪确实接近了一一三高地,他先接到赵含章发来的情报说是一一三高地已经被其突破,所剩兵力不多,大部队来时,可一堆而过。

同时还传来的消息是,赵含章自己的位置,路过二二五高地时发现上面有人,附近的低洼地区也有埋伏,另与对方不清楚番号的队伍午过斥候战,对方已脱离。

还说了保证的话,说自己将像一把尖刀,死死地插在敌人的腹地,让敌人无论做何行动都无法顺利。

刚接到消息的时候,张守珪还高兴了一小会儿,觉得胜利在望了,打算快速推进的时候,突然犹豫了。

“测风向风速,滑翔翼队伍起飞,侦察一一三高地。”张守珪忍住了直接下达突进命令的冲动,让部队放慢速度,侦察队伍出动。

很快,传令兵回消息:“报告,一一三高地工事凌乱,被毁居多,从空中可隐约看到有伤员躺在各个地方呻吟,我侦察部队飞过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完毕。”

“好好悬啊,赵含章,你坑死我了。”张守珪小声地骂了赵含章一句。

转过头来看屋子中的将领,问:“瞧出什么没?”

“我估计是,对方应该有一点点反击的手段,续,先示人以弱,待我军冲上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按赵将军的情报来推算,对方一一三高地处,应该还有一个营或者是一个半的营的兵力。

然伤兵数量不及百,另外的人定是埋伏起来,我军此刻应该火炮开路,一鼓作气拿下一一三高地,这叫将计就计。”

一个将领说出了自己的分析,等待张守珪认可。

张守珪却是没拿正眼看他:“将个屁的计,你当对方的指挥人员是傻子?他们刚刚承受一论攻击,这会儿能不清楚火炮的威力?

敢摆出这个阵势,估计不是真的空虚了就是有着更大的后手,我军直接冲过去,若对方真的有后手,你告诉我,损失怎么算?”

刚才说话的将领不出声了,心中却是不甘,既然都不知道,为何说自己提出来的办法不对?

张守珪继续说道:“我担心这是个圈套,赵含章冲的实在是太快了沿路兵力没有清理,他以为自己的武器先进想要冲过去直接面对对方的主力,然后判断对方属于哪个部队。

就不想想,如果对方是王鹃的主力部队,他冲过去能占到便宜?如果不是,人家拼了命也要把他的旅给留下来不好。”

说到此处,张守珪一个激灵,对着传令兵说道:“发报给前锋赵将军,命他迅速后撤,与我军汇合,不得耽误,我军就地扎营,警戒周围,不可乱动。”

张守珪的军队,一万多人马上按照地形开始驻扎,各种防御工事也修建了起来,将领们按照张守珪的命令行事,这次没有人反对了。

因为他们想起了一件事情,杨锵的那个第一旅可就是在富阳一带冲的太快了,甚至都没有进行安营的情况下就对人家发起冲锋。

结果就是,人家挺住了一次又一次地炮火攻击,最后完成偷袭与包围,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旅有没有人活下来。

“我的对手是张王两家的军校优秀指挥官优秀,很优秀通常我能想到的,人家一定可以想到,谨慎,大不了我步步为营。”

张守珪又一次对自己强调对手是谁,居然在关键的时候改变了自己已往的战斗指挥性格,不再是那种不停地寻找投机取巧的机会,给敌人造成大量伤害的战术。

开始走稳的路线,怕,真怕,怕自己冒进一下,被人给算计了,到时候兵没了,自己的官估计也没了,中军容易被自己给拖累死。

赵含章接电报接的到是不慢,然,他带着四千人的军队行进速度也非常快,强行军赶路,离着七三七高地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时,双方的斥候先接触上了。

等收到后面传来的电报,想听命令后退,路上顺便把洼地处的那拨敌人干掉时,传令兵跑了进来。

“报告,我军剩余十个滑翔翼被敌人用强弩给打掉了,一人侥幸存活,重伤,传回消息,我军身后与左侧后,各出现两个团的敌人兵力,推进速度非常快,马上会阻断我军后退之路。”

“报告,敌人出现在了我军身后,推进速度很快,我军斥候大部分被敌人射杀,回来的斥候报告,敌人已切断我军退路,望定夺。”

连续两个传令兵进来报告,一个的消息从滑翔翼部队得来,一个是斥候,斥候的速度慢了点,敌人推进的速度锋。

“就地扎营,队伍一分为二,两千人组成一个防御圈,相互成犄角之势,快。”赵含章一时间不再去考虑攻打敌人的高地了,而是由攻转守。

他也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对手是谁,敌人既然能出动四个团,说明最少也是师的编制,指挥人员可能差吗?

“发报回去,我军无法完成撤退任务,已被包围,请指示。”赵含章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了,想说固守待援,怕把后面己方部队连累了,想说奋力突围,又担心打乱后军的部署。

张守珪一接到赵含章的消息,觉得头都变大了,再看向沙盘上的那个一一三高地,说道:“他们是想逼着我强攻,或者是绕路去救援前锋,你们再说说,该怎么办?”

将领们同样发现情况不对了,刚才说要一鼓作气拿下高地的人,此刻不敢再有那般想法,说道:“强攻一定不行即使攻打下来,我军的弹药也会消耗过大,我军开始上岸的时候,就不应该离开杭州附近的地区,而是应该在那里稳固防线,等待后面的军队到来,弹药补给跟不上,仗怎么打?”

“问你现在,你提以前做什么?当初我下命令的时候你们也没反对,眼下是想先把我给逼下去?现在怎办?”

张守珪拍着桌子训斥对方。

这人吓一跳,刚才说话也是无心,分析形势嘛,从原因开始分析的,见将军生气了,小声说道:“绕路吧,我提议绕路,赵将军那里还有四千人绕到一个敌人防御松懈的地方,一鼓作气里应外合,把赵将军的人救出来,合在一处。

然后向后撤退,回到杭州港口,补给上弹药和粮草再作打算,否则把最后一发子弹打没了,我军只能跟敌人拼刺刀了,敌人可是还有弓弩。”

“那你知道敌人一共有多少人?我军绕过去了,一路绕着走,等跟前锋会合的时候,对方包围前锋那个方向的人一撤。

我们一万四千来人,就可能进到人家更大的包围圈中,我们先进的是武器,不是速度同样需要两条腿来走路,那点马是用来拉炮车的,你说,被围起来又该怎办?”

张守珪继续问道。

这下所有人都不出声了。

张守珪围着沙盘转圈,一边转一边嘟囔:“我军不适合打攻坚战,最好的地形是防守的高地要么就是平原,可为什么非要让我们来进攻呢?

哦,想起来了,我们是用先进的武器带领大唐的兵去打土著,对我们是侵略的一方,哎呀,这土著也太聪明了,都聪明到知己知彼的程度了。

如果到了地方的时候,想赢,最少得打掉土著六万主力,他们要是躲起来,那还好办点,把各个侦察部队派出去找。

列在却是弄得真真假假的,出问题了,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没有算计到,想想,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守佳转圈玩,其他将领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过了足足有两刻钟,转着圈的张守珪突然停下脚步,双手用力一拍,哈哈笑道:“哈n!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个地方了。

我军就应该一起集结好了,把后勤补给的线路贯通,然后以大部队的人员配置寻找对方的主力,发现对方守在山头,先把山围上。

等后勤送的炮弹上来,不停地炮击,先断其补给,后炸他的有生力量,他们若是组织别的部队反击,我军正好可以按照地形,打防卫战。

如此一来,就把拼指挥和拼士兵,变成了拼武器和拼后勤补给,哪怕后勤补给一样的,我们的武器占优势啊,对,就这么干。”

想通了事情,张守珪高兴起来,对传令兵吩咐:“发报给前锋,让他们暂时防守,修筑工事,节省弹药,以不变应万变,敌人如敢打歼灭战,给我狠狠地收拾敌人。

粮草的补给么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就地取材,马的草料给人吃,马,杀掉吧,还有野菜、飞禽走兽什么的,让他们坚持。

告诉他们,每多坚持一天,对敌人的压力就增大一分,我军很快会联系上中军,让中军以最快速度赶来,眼下就是拼毅力,抢时间,去吧。”

等这个传令兵离开,张守珪又对另一个传令兵说道:“我军扩大防守范围,杀掉马匹,在周围的地方进行各种食物的采集,要快,多收集一部分,我们的底气便足一分。”

待此传令兵也下去之后,张守珪坐了下来,眼睛看着沙盘,手在腿上一下下轻敲着,口中哼哼起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曲子,脑袋也微微晃动。

“呵呵,我知道了,面前绝对不是王鹃带领的部队,否则又怎会给我留下漫山遍野的补给之物?她要是指挥这个部队,定然是坚壁清野。

把周围所有的野兽全部杀掉,把树上的野果子摘走,把山和草也全烧了,连草树皮都不给我留下,让我顶多能挖点没被烧死的草根。”

张守珪分析了一通,觉得自己是越想越有道理,对没有遇到王鹃的部队,有那么一丝的遗憾又有一种庆幸。

与传令兵说:“让中转小组的人加快速度,想办法联系上中军,告诉中军,王鹃主力不在黄山一线,然,黄山此地,最少有敌人三万兵力,望中军加快前进速度,与我军配合全歼黄山之敌。”

张守珪的队伍稳下来了,不去救援,也不攻击,更不撤退,就好象他的部队是被人攻击的一方那样打起了防守战。

〖中〗央沙盘的地方,李隆基刚月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张守珪的部队停下来了,赵含章的部队让人给围住。

问过关注战况的人点点头,说道:“赵含章的队伍算是交代进去了冲的太快,想回到后面,太难,除非也是把所有的武器集中起来,那样他可以带一小部分人逃回去。

可他要是这么逃回去,真正战场上,他的罪也不小,掉脑袋是一定的,张守珪为何不敢前进了?原来对手太厉害也可以让人成熟起来。

居然把一个喜欢打进攻和突袭战的人给弄的学会防守了,守吧,看看小宝和鹃鹃会如何应对。”

“陛下,臣妾以为,张守珪若真不动了,小宝和鹃鹃能想办法很快吃掉他的部队陛下您看他们两边的武器。”

王皇后从形势上看出了鹃鹃获得胜利的希望,高兴地跟李隆基说。

李隆基没出声,等着王皇后继续说。

王皇后说道:“陛下,您看啊,如张守珪守在那里一动不动,鹃鹃和小宝会很快吃掉前面赵含章的一个旅他们可以围上,然后夜夜袭扰,有风的时候便在上风头放烟熏,断其扎营处河流的水源。

还能够组织成小股的部队用弓弩进行射击,赵含章打还是不打?

打弹药消耗,等消耗没了,就是死期,不打,天天被人偷袭点人去,又能承受多久?”

“不错,皇后看的明白。”李隆基心情好,他就希望王鹃和张小

宝能赢,让朝廷的将军们冷静下来,别以为有点武器就真天下无敌了,每一个小的疏忽,死掉的多是大唐的男儿。

高力士也在旁边附和:“一边磨着赵含章的队伍,鹃鹃还能判断清楚张守珪的情况后,命人出动主力,从侧面绕路过去,把张守珪也给包围起来,围而不攻,只修防御。

等吃掉赵含章的时候,再把后勤派过来,对张守珪的部队进行袭扰战,保存主力数量,用后勤人员,消耗敌人的主力士兵,人家都全民皆兵了,抽调人手,运送点物资还是没问题的。

就像大唐进攻一方的武器一样,按规则,每隔一段时间,就能用船运来一批弹药和替换的枪炮,张守珪这个前锋军被吃掉,对大唐军队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高力士〖兴〗奋起来了,儿子和儿媳妇厉害,他脸上也有光。

只是没想到的是,一个武举,居然打出了这样的效果,当时开始打的时候,谁能想到张守珪能吃如此大的亏。

当然,现在的情况是好的,让大唐的将军们知道一下,他们所用的先进武器,在敌人拼死反抗的过程中,所发挥出来的作用,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大。

正如鹃鹃所言,打仗,打的不仅仅是武器,还有人,将帅无能,累死三军,当对手集结起整个种族的力量跟你玩命的时候,你得小心再小

1心。

看,如今就成了这个形势。

赤德祖赞看的是最认真的人,此番武举他见识到了,那大炮和枪,*的时候,并不能百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应付的办法有很多如果应对得当,还有可能打出来现在王鹃一方的战果,当然,王鹃一方之所以厉害,并不是什么土著的拼死,面是指挥官的优秀。

每一个团的指挥官,每一个营的指挥人员,甚至是每一个小队的指挥者,如果都能发挥出自己的本事,就能够一点点地取得应有的战果,集小胜,为大胜。

“战场上,时机变幻的太快了,不要忽视每一个士兵的力量。”赤德祖赞总结了这么一句话。

又扛声地对金城公主说道:“奴奴,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很丢人在华山的时候,看见了大炮的威力,还有热气球飞在天上的优势,我直接被吓住了。

可你看鹃鹃,她和小宝就不怕,他们的军校指挥官也不怕,在武器落后的情况下,想出各种办法,就是不退缩。”

“夫君不必如此懊恼,别人也怕,突厥,还有河北道北部那些部落的头头,哪个不被吓住了,结果咱大唐才能如此轻松地把地方收回来。

武器是小宝和鹃鹃指挥人造的,他们自然清楚武器的优点和缺点,又怎么可能会怕,还有他们武举前huā了多少的精力来收集敌人指挥官的情报?

他们已经把所有能做到的全做到了,在知道武器不好用的时候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要怪就怪咱大唐朝廷上的将领们太自大了。”

金城公主开解着赤德祖蛰。

“对,要怪就怪张守珪,前锋冲那么快做什么?补给受到限制了吧?我要是他,就先想办法歼灭一部分敌人然后把敌人的武器抢过来,一旦自己的弹药打光了,也不至于让敌人屠杀。”

赤德祖赞一拍大腿,高声地说着,把所有的责任全归在张守珪的身上。

李隆基在旁边,琢磨了琢磨,帮着张守珪说句话。

“也不能全怪张守珪,他是以为鹃鹃会列阵等着他们,然后直接来一场正面的战斗,去黄山也不曾错了,要说错呀,错在他的对手是鹃鹃,还有小宝,他的性格和战斗风格都让人给摸去了。

战斗,其实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将军们没有意识罢了,还huā着人家的钱,去人家的酒楼吃饭,买人家的东西。

“陛下所言不差小宝喜欢先搞到情报,然后再动手除非是遇到了特殊的紧急情况,否则小宝会很稳,现如今,小宝还让自己家的商队和西南那一片地区的小国进行贸易。

就连多食那里也有走远路的商队过去,甚至为了跟对方交好,专门卖一些重要的战略物资,如铁器、茶叶、食盐等东西,包括治疗疾病的好药物。

目的不是与对方友好往来,是打听对方的情报,如陛下您看到小宝的账本,便会发现,算上运输过程中的费用,还有人力费用等,有时候他卖的东西,几乎就是个本钱。

要买通人家,要行贿,还要huā出钱来给当地的百姓做个善人的样子,让本来能够赚大钱的商队,每每跑一趟,一文钱不赚,有可能还得搭进去钱。”

高力士想起了自己干儿子偶尔和自己聊天时说的事情,拿出来说给众人听。

李隆基再次领首:“小宝确实喜欢收集情报,不管是别人国家的,还是我大唐内部的,只要是情报,哪怕是一点点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消息,他也要弄到手,看看他的后勤部队这回能弄到多少情报吧。”

说话间,李隆基的眼睛又一次看向了沙盘。

其他人同样把关注放到了沙盘上。

王鹃的屋子中,张小宝也跟着在旁边看,他没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该布置的他都安排下去了,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他等着前面的消息传回来,然后分析一下,再把命令传回去,让自己的人如何如何去做,估计前面自己队伍的人多死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