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宫墙后面有个人代替了我,我被丢掉了。

是姑姑找了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好像貌似说过想要一个听话的皇帝,省得我被人用枕头风吹走这样的话。可是我不是基友妹子遍天下么?好吧我只是基友遍天下……我基友遍天下怎么就会被一个草包给顶替了呢?说不通啊,有什么人能和我一模一样呢?我这么软萌,脾气又好,登基十八年没舍得砍过谁的脑袋,我做皇帝大家都老开心了。而且我结实耐操,表哥他还能去哪儿找像我一样好的小娘炮呢?肯定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啊。可是宫里头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被人NTC了,我怎么说都是皇帝!真假皇帝这种事情,是发生在外国讲给小朋友听的好么!我们大天朝可没有这种奇事发生过!我有那么多基友,我有我大表哥,我有那么多远房亲戚,我还能每天吃喝玩乐,我死也不能放弃我的皇位啊啊啊!

我扶着臀部爬起来,一瘸一拐爬到人力资源市场门口,毛豆正枯坐在那里,跟前摆着一大张白纸,书写着卖身葬父的悲剧故事,身边躺着个老乞丐。我扫了一眼那白纸上字迹工整的自传体散文,瞬间要被他感动哭了,“原来……原来你的身世如此坎坷……”

毛豆不在乎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咧嘴一笑,“哪儿啊,也只有骗骗黄桑您这样的富贵公子啦~”他把那张油纸刷地卷起来,往怀里一塞,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摇摇头,“黄桑,你这么爬着回来,我们都能做天桥二人组啦。是被宫里人赶了出来么?”

我红了红脸。我觉得被自己的侍卫打了一顿说出去很没面子。

毛豆唉了一声,抄住我的腋下把我拉起来,扛在肩上。他瘦得跟个竹竿似的,想不到力气还蛮大的。我听到他温柔地叹了口气,“那就委屈黄桑先去我那里养伤了吧。”

我就这样被一个刘海遮掩的小哥扛回了家。

毛豆住的地方是两座房子之间的一条缝隙,两家的遮雨棚都很霸道,争着抢着为这条缝挡风遮雨,里头居然也不错看了。从外面看,毛豆家门口堆满了柳条筐、木桶、香蕉皮等等诡异又肮脏的东西,黑洞洞的,很吓人,但是走进去居然很不错,毛豆把这里头整得还挺像样,有至少有垫了五六层的竹席,一床很大很厚的百衲被子,还有一些我没怎么见过、但一看就是残次品的小玩意儿,毛豆都把他们刷的精光锃亮。里头最显眼的就是我大表哥的海报了有木有,贴了满墙,我真高兴他穿着衣服,就是总觉得这海报干净得被毛豆舔过似的。

缝儿后头被墙给堵住了,我们抱在一起缩在里面,外头人来人往,没人发现我们,倒别有一番偷窥的情趣——我们可不是自愿拥抱的,反正我不是,我是个很传统的男孩子,除了我表哥,抱别的男孩子总觉得有点恶心的,当然,女孩子就另当别论了。我们这儿实在有点窄,两个人躺床上就挤着了。

我跟毛豆说了宫里的事,他温顺地看着我,也出不了什么主意。毕竟那个世界对他有点太远了。他认为眼下还是考虑考虑我的伤比较好,我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他着急,但是他也没钱给我买药。“要留疤的呀。”他轻声说,“以后就不能跟大**哥拍GV了。”

我严肃地告诉他有疤的男人更性感,可以去拍j□j。他觉得我背叛大**哥,生气地背过身去不理睬我,我道歉了才好。

我半夜疼得睡不着,毛豆觉得有必要去找个赤脚医生帮我看看。他说得赤脚医生就是真的赤脚的那种,丐帮里头能拣地上的药渣子炼药的神级高手。我听着貌似不太安全,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毕竟从小到大我的御医是马应龙,他那么考究的处女男把我的身体调理得有点娇气,他用羊奶掺了人参给我泡脚来着。

过不了多久,我就听见毛豆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人回来的。我总算松了口气,又为了背上屁股上的伤唉声叹气,我就是这种人啦。不想毛豆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在地上咕噜噜地打转,他咦了一声,然后捡了起来,屁颠屁颠地挤到我身边。

“黄桑,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咯?”

“我知道坏消息是神医不肯来,你就告诉我好消息吧……”

“我捡到一个瓶子咯!”毛豆幸福地晃了晃瓶子,很骚女地放在胸口,好像还许了个愿,然后塞进了枕头底下。

我了个大槽这特么算哪门子好消息啊,喂喂根本跟眼前的困境无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