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烟易解,不过一瓢冷水的事情。

若是让太子的人把这家人救出来,以冷水泼醒,问出蚕种位置,只怕不等大火把蚕种烧成灰烬,就已经把蚕种抢出来了……

蚕种若在,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这样想着,黑衣人首领大喊:“留两个人阻拦村民,其他人给我上!”

黑衣人和灰衣人再次战在了一起。

因为黑衣人少了两个,灰衣人倒是占了上风,不过,也只是占了上风而已。他们并不能顺利的进到屋中救人。

一时之间,情况又胶着起来。

……

顾成得在睡梦中,隐隐听到有人喊救火,猛的惊醒过来,来不及穿衣服,只穿了鞋子就出门去看。拉开房门刚刚跑出来,就看到隔壁长庚叔家火光大气,还听到一阵接一阵,叮叮当当、像打铁一样的声音,顿时着急不已,直接拿水桶从自家水缸里打了两桶水,提着就往外面跑。

顾张氏和顾长平也醒了,出来看到隔壁顾长庚家的火光,倒也把两家人因为那年补税粮的钱而引起的嫌隙给抛在了一边,一人拿了一个木盆,从水缸里舀了水就往外面跑。

刚刚跑出去,就看到自家儿子倒在地上,水撒了一地。

再一看,一个浑身裹在黑布里人、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凶神恶煞的站在顾长庚家院子外的路上,拦在路的中间。

“成得!”

“儿啊!”

以为自家儿子被那黑衣人杀了,顾长平和顾张氏都顾不得救火了,把手中的木盆一丢,就扑倒顾成得的身上,一边拍打,一边哭天抢地的喊:“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咳咳……”顾成得刚刚被那黑衣人踢了一个窝心脚,一时之间闭了气,被拍打了几下倒是醒了过来。轻咳两声,略微有些虚弱的道:“爹,娘,我没事……”

一连喊了两声,顾长平和顾张氏才回过神来,两人连忙把顾成得扶起来。

顾张氏把顾成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嘴里关切的道:“儿啊,你真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娘。”顾成得说着,揉了揉心口,看向刚刚踢自己的黑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拦我救火?”

黑衣人并不回答顾成得的话,只是冷冷的说道:“刚刚那一脚只是警告,若再敢过来,就没那么轻松了。”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中的刀。

“不敢了,不敢了。”顾长平和顾张氏心中大骇,连声说。

说着,又把顾长平往院子里拉,一边拉,一边说:“儿啊,咱们回去,咱们回去啊。”连木桶和木盆,都顾不得了。

顾成得倒是乖乖的跟着顾长平和顾张氏回去了,结果一回去就直奔放农具的房间,拿了一把锄头就要往外走。

顾张氏一把抱住顾成得,嘴里喊道:“儿啊!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还年轻,你连个种都还没留,你想想你娘,想想你爹,想想我们啊……”

顾长平也上前来,帮着拦住顾成得,说道:“是啊,成得,你可不能做傻事,人各有命,好事咱们要做,可咱们不能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啊。”

……

越来越多的人赶来救火,但是都被守在院子两边路上的黑衣人给拦住了。这些黑衣人不说武艺多么高强,可等闲的几个农人,却绝对不是对手的。

但是,顾长庚家这几年在村中的威信渐长,大家又都感念他们的恩德,被拦住的人多了之后,大家小声商议了一番,就纷纷回家,一起拿了锄头、扁担、铁锹来,准备打倒黑衣人,好去救火。

但是,黑衣人却没那么容易被打倒,在连续好几个人被黑衣人伤了之后,再也没有村民刚敢上前硬拼了。

大火还在蔓延,灰衣人没能突破黑衣人的封锁,进入房内救人。

村民们也没能突破黑衣人的拦截,去顾长庚家救火。

如此善良的一家人,真的要被烧死在熊熊大火之中了吗?

悲愤和同情以及无能为力的愧疚在人们的心中蔓延。

有人大喊一声:“不能让长庚叔他们出事,大家伙一起上!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打倒我们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