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然而,周代垣等了半天,也只等到一串咳嗽声。

那是有福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发出来的声音。

这,这是打哪儿来的人啊?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的,可这一说话,怎么就觉得,好像是,病的不轻的样子?

好半晌,有福才回过气来,看着周代垣,似笑非笑的问:“皇孙殿下是吧?”

周代垣微微颔首,下巴仍旧抬得老高,只拿鼻孔看人。

有福又问:“请问,是哪一位皇孙殿下?”

这一次,周代垣身边的小太监接了话,依旧是尖利的语气:“你可听好了,我们家殿下乃是二皇子的嫡长子,当今圣上的皇次孙!”

“哦……”有福拖长了声音,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嘴里说道:“民女听说,二皇子最是权重,想来皇次孙身为二皇子的嫡长子,也不可能请不动太医院的太医。”

“那是自然!”小太监昂首挺胸,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有福没有理他,只是继续说道:“那……想必是讳疾忌医。”

“这可不好。”

“民女在乡间的时候,常听老人家讲故事,其中有一个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听起来倒是让人颇为叹息,不知皇次孙殿下可曾听过?”

“若是皇孙殿下没有听过,那……不如让民女给您说说?”

“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扁鹊曰……”

听到有福的话,周代垣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紫一阵,仿佛是开了个染坊一般。

这小小民女,居然,居然敢暗讽自己有病!不,她这明着在嘲讽自己!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周代垣身边的小太监不曾读过书,自然是不太清楚有福话里的意思,但是,他能看懂自家主子的脸色,顿时明白过来,有福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当即狐假虎威的厉喝一声:“大胆!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是谁?”

有福并不理周代垣身边的小太监,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居五日,桓公体痛,使人索扁鹊,已逃秦矣,桓侯遂死。”

说着,有福一脸诚恳的看向周代垣,嘴里道:“殿下,由此可见,讳疾忌医真的是有大风险。民女劝您,还是早诊早治……至于,能不能早好,民女不是大夫,当真说不好了。”

实际上,也是有福气急了,才会如此不分轻重的说出这么一番讽刺皇次孙周代垣的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