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光彩照人

嗔归嗔,见穆罗云当真要找人追查到底,冯晴却是把她拦下了,“不过后院男子间上不了台面的事,你插手了岂不是太抬举了他们。”

穆罗云只得摸摸鼻子,纵容地在他唇边亲了下,“好,你说怎么便怎么。”

“陛下这话听着像是在嫌臣恃宠而骄呢。”

“这可当真是冤枉透了,”穆罗云见他怎么都能吹毛求疵挑出毛病来,索性耍赖地一伸手把人抱进了怀里,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点了点,“迁怒可不好,生气了就不好看了。”

“宫里不到处都是年轻漂亮的么,陛下找他们去便是了。”冯晴也知道这事着实怪不到穆罗云头上,见她好脾气地纵着自己,方才那点小小的不悦早就散了,只轻声抱怨了一句,却并未真的推开她。

穆罗云却倏然沉下了声色,手臂紧了紧,一手按在他心口把人锢在怀里:“胡说什么?你要是心里头不痛快骂两句打几下都不打紧,这种膈应自己的话往后少说,朕不喜欢看你心里难受。”

她在自己面前极少有这样强势的语气,冯晴一怔,却丝毫没有不喜,只觉得心中滚烫熨帖,轻轻“嗯”了一声反手环住了她的腰。

穆罗云这才满意,眼中神色柔和下来,习惯性地给他揉了揉时常泛酸的腰背:“成天在屋里待着可是无聊了?这几天腰上还疼得厉害么?”

冯晴尚未出月子,外头又还是冰天雪地的,自然不能出去吹风,是以每天都是在屋里闷着。听她这样问,果然点了点头,颇有点无奈:“爹爹和几个老宫人成天盯着呢,臣每天瞧下面呈上来的条陈不到半个时辰就得被他们劝上床躺着。”

后宫琐事本就多,他怀着孩子时虽然交了不少给洛洲,但遇上要事大事多数还是要他拿主意的。然而这几日冯父奉了皇帝的旨意进宫照顾他,立时就把他管得严严实实的,不许他操劳。

穆罗云听了倒是乐见其成,笑眯眯地点头:“嗯,甚好,岳父大人深得朕心,你这身子可不得好好养着么,孩子都快满月了,你脸上到现在还不见血色呢。”

冯晴无语地白了她一眼:“要依着陛下和父亲的意思什么都不管,等臣出了月子,后宫里不知道该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说到后宫,穆罗云立马蔫了,拉着他的手把玩他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地道:“其实...朕有件事忘了和你说。”

她欲言又止的神态立刻引起了冯晴的注意,想来这个“忘记”的事不会是多愉快的事,因此微微眯了眯眼:“什么事?”

“就是...前两天,朕经过御花园,不小心‘偶遇’了柳瑜,”穆罗云咳了一声,还是老实交待了:“他给他自己和朕设计了一场朕当初在冯园初见你的场景。”

冯晴听了这话便皱起了眉头,宫侍争宠,千方百计引起皇帝的注意,这本身倒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但他和穆罗云初见时不过十四五岁,而知晓这些事的,除了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不语外,就只有家中的父母姐姐,和一些常年在冯家伺候的老人了。柳瑜竟然能挖出这十几年前的旧事,做的功夫显然不少。

穆罗云见他皱着眉,连忙把人搂住了:“哎,你看你...朕就是怕你不高兴才没有与你说。他再怎么学,也不过东施效颦罢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冯晴见她忙着解释,倒是忍俊不禁:“陛下以为臣在拈酸吃味不成?”

穆罗云微微扬眉,显然就是这么想的,冯晴摇了摇头:“他既是学臣,那就算陛下一时注意到了,也不过是因着臣的关系,并非看上他本人。何况陛下这不是没看上么?臣可有这么无聊去找这个干醋来喝么?”

他神态怡然,眉目含情,七分自信一点得意,即使面容尚且透着产后的虚弱,却当真是光彩照人。穆罗云一时竟看得入了迷,回过神来才低声轻笑起来,把人狠狠地抱住了,想把人揉进身体里似的来回亲吻。

冯晴被她忽如其来的热切弄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又羞又恼地瞪了她一眼,要从她怀里退出来:“陛下,臣在说正经事呢。”

“别动,就这么说就是了,”穆罗云意犹未尽地蹭在他耳边,明显不肯放人:“给你捂着多好啊,要不一会儿你身上就凉凉的。”

冯晴气血虚亏,被她抱着的确觉得从心底到身上每一处都暖得舒适,便也不再反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去,才道:“先前在晋阳我们的马儿受惊,我就觉得定是家中有人泄了消息,旁人才会知道我们的行程。现在柳瑜竟会知道我初见陛下的事,想来也是同样的途径。”

穆罗云点点头:“你说的有理,晋阳的事,朕一径盯着温家查了,倒没往这一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