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诈我?”老张小哥忍着剧痛狠狠地瞪着卿月道。

都说十指连心,这种痛确实不是常人能忍的。

卿月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不过,很快她就将其遮掩了:“兵不厌诈,没听过吗?”对敌人的仁慈,往往就是把自己推入了死地。

“是你咎由自取。”卿月沉吟半晌,还是忍不住说道。即使到现在,她还是希望老张小哥多多少少可以有一丝愧疚的感情。不是对她,是对那些死于他手下的亡魂。

毕竟,蚩尤即将破封,黑暗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还不足以成了气候。要不是有他相助,长安也不会这么快提前进入人间地狱。

关原和翼城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搞来的证据,她没有道理把它们堂而皇之地摆在老张小哥面前。即使是铤而走险,也是容不得的。

这原本是对老张小哥最后的一点信任了,那是骨精灵用法术造的假象。他若不萌生歹意,想要毁掉证据,也不会将自己唯一的一只手弄成残废。

“今天跟你介绍一下。”卿月打了个响指,埋伏在各地的人影都现身出去:“这里的人有大唐官府,有天牢,有大理寺……”

“他们背后的手段是你我从未见过的。”卿月这是实话实说,她早就听闻大狱中有的是办法让人开口说话,但是她却没有兴趣:“不想活着受折磨,就把指使你的家伙供出来。”

最残酷的刑罚,也不见得对那些心怀大志的人有用。可是,老张小哥,却不是那样的人,她根本不用担心,撬不开他的嘴巴。

老张小哥唇齿间还残留着自己手上的鲜血,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汗:“我,我说。”

什么发大财,现在都是泡影了。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若能换得一时的安全也值了。

“此去西行几里,有一处荒废的木屋。”老张小哥被身后两名带刀的官兵死死扣着,不敢有丝毫的拖延。

“木屋?”卿月抬高了声音:“在哪儿?”

她在长安城这么多年,并不知道有这样一处地方。而且,最近趁着老张小哥和关原翼城都不在的日子,大唐官府快把长安翻了个底儿朝天,愣是一个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搜出来。

老张小哥忍不住冷哼一声:“你当然找不到,是我为他新盖的,就是为了能躲过你们的搜查。”

新盖的却还是荒废的,卿月这才想到,老张小哥这一招,何尝不是为了将其嫌疑降到最低。

“草屋里有暗门,可通向一处禁地。”老张小哥凭着印象在纸上画出了一幅详细的地下图解。

罪后殷勤配合官府,不知道给予的处罚会不会轻一点呢。老张小哥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尽力配合着。哪怕是用那只残废了的手,艰难地画出了一幅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地图。

“啊!”原本已经麻木的手指因为抓着笔杆,痛感又传了上来。毛笔滚落在白色的宣纸上,给老张小哥的鬼画符又锦上添花。

这下子,连他自己都要认不出来了。

“好好画!”一个满脸胡渣的大叔用一只宽大的手掌推了一把老张小哥:“你这画的是什么鬼玩意?”

老张小哥的伤势除了面前的卿月和两个架着刀的官兵以外,其余人等都站得太远了一些,不太了解也是正常。

就有脾气暴躁的大叔怒了,觉得老张小哥这是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