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垒使了个眼色,故意放低了嗓音:“不是叫你低调着点儿嘛!”

神荼可不愿无故背这口大黑锅,脸色铁青着回道:“你动静也很大的,好不好?”他不打算撇清,但好歹也拖一个人下水才公平。

“不与你争辩。”郁垒一时哽住了,自顾自地思考着:“明明和蚩尤那群爪牙打斗的时候,四下里的众人全部都撤离了。”看这情形,怎么倒像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全被别人看在了眼里。

“面临着随时丧命的风险,谁敢把心放肚子里。”华烨这一动,浑身好不容易被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后面紧跟着一个老头儿,跑得气喘吁吁,腰杆都至不起来:“你个小兔崽子,要是再不安分,把伤口又崩开,我可不负责给你治。”

神荼郁垒哀叹口气,冲着迎面一瘸一拐走来的华烨道:“你不好好养伤,又乱跑什么!”说实话,就华烨那点伤,别看外表挺唬人的,实际也不会要了命。

但是,若是因为他们,让华烨再不安分,又整出点什么幺蛾子,那就休想从老大夫那儿看到什么好脸色了。

“我说,你们现在这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老大夫猛地一甩衣袖:“罢了,罢了,随便吧。”

“嘿,别哭丧着个脸嘛。”华烨很自然地将双臂搭在二人的肩头上,也不管神荼郁垒二人心里作何感受,一个人便开始了感慨:“要我说,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从天而降,还装什么!”

神荼当然知道华烨已经看穿了他们的身份,但总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毕竟那样顶礼膜拜的大场面,他可应付不来,就更别提性情古怪的郁垒了。

于是,神荼便只好挤眉弄眼地故意拉开话题:“我们这儿有一种药,既可外敷,又可内服,你不想试试吗?”

明知道这小子不会这么乖乖配合,但神荼还是不得已把赌注押在了他的身上。

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华烨那家伙眼中有光芒闪了闪,立马弯唇忙不迭地笑道:“好啊,好啊。”

落日的余晖斜斜地铺满一地青石砖,三人无言踏在石板上,还是郁垒忍受不了心里的煎熬,率先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华烨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头也不回地走在二人最前面:“天神,很厉害啊,难道你们不想让别人知道吗?”

神荼摇头,这不是谦虚的说法:“这里面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郁垒不动声色地挡住华烨看过来的视线,冷着一张脸:“比起这个,我更感兴趣的是,我们的身份是不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

“说起来,还真的感觉自己没心没肺的。”华烨的眼神中居然有着一抹与他话痨极不搭调的愧疚:“直到看到你们在城门处浴血奋战,我才想起来,你们就是守卫离恨天的那两位仙人啊!”

郁垒眼神示意神荼向前,并且凑近附耳说道:“凡人怎么会记得?”

神荼同样也被华烨这一番话惊得不知所措,只能挑挑眉:“应该不是他的问题,他刚才不也说了,他本来是不记得天书阁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