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过数百匪贼死伤者身体后,搜出三千多两的银子。

显然这些匪贼都不穷,个个身上有好几两的银子,有些人甚至有一二十两。

做贼这么富,怪不得各人趋之若鹜,都想从贼。

杨大臣喜道:“又多几千两银子,这些匪贼真是善财童子啊。”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杨河也是一笑,心中感慨,世间总多想不劳而获之人啊。

不说这流寇,徐邳间的匪患就非常严重,各类匪盗多如牛毛。

就有传教士记载:“徐州府的土匪太多,实在太多了,很少有没有土匪的村庄。当土匪就像做其他生计一样。在一些家庭,土匪这个职业是代代相传的。”

民国时期报道:“年来徐州乡村土匪绑票之风甚炽,稍具资材者,多避居城内。而每出巨案,无一破获者。”

流寇初起,所谓云集景从大多指的是这些人。

流寇到处,最先响应的肯定是土匪。

这些匪贼不知哪掠夺的不义之财,正好自己取用了。

正感慨间,忽然杨河听到庄外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

隐隐约约,越来越近,似乎很多方向都有。

他与众人互视一眼,都是露出喜色,难道?

……

新安庄的大门前第一次如此热闹,众多村寨的百姓源源而来,很多队伍还担着猪羊酒米,一路敲锣打鼓。

甚至有的队伍一路过来还放着鞭炮。

一些乡民相互熟悉的,还相互招呼,就听各种声音的招呼声不断。

叫喊声,说笑声,这天寒地冻的乡野间似乎第一次有了生气。

庄墙前的人流越聚越多,似乎各村各寨都有人前来,熙熙攘攘,热闹得象市集。

不过能进庄的只是少数,除了各庄的头面人物与亲随,余者的,都只能聚在庄门之外。

不过众人都不生气,或者说不敢生气,此时各人就以惊叹的目光看着垛墙上挂的一个个人头。

那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难道竟都是杀千刀的的焦山匪贼?

看人头密密麻麻,一个个血淋淋的,沿着各垛墙挂得满墙都是,也不知被杀了多少百个。

还有外面这地上一堆堆的尸体,光溜溜的,一丝不挂,具具无头,堆叠得象一座座小山。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着,太可怕了。

众乡民吸着气,相互惊叹打听,都是询问这个新安庄子的来历。

很多人还以畏惧的目光看向墙头,看向吊桥门口。

墙上不少庄丁站着,个个戴着冬毡,身穿胖袄,结着鞓带,披着厚厚的斗篷,手上持的竟都是鸟铳。

他们举止精悍,目光锐利,端着鸟铳的手套着什么,似乎大寒天的也不怕冷。

吊桥门口就更可怕了,竟站着十几个铁甲兵,个个厚厚的斗篷,内中甲片臂手鲜红,然后戴了铁尖盔,都是精铁打制,甚至护喉顿项处都有细碎的甲片。

他们杀气腾腾站着,按了兵器的手一样戴着什么,厚实保暖,端口处是厚厚的羊毛。

众人看着,吸着气。

明白的人知道这是个庄子,不明白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兵营。

真不知里面庄民什么来历,然看他们举止打扮,也怪不得一个小小的庄子,可以大败声势浩大,在这一片可止小儿夜啼的焦山匪贼。

一片喧哗议论中,忽然后方的乡民一阵惊呼,然后众人纷纷让开。

人群似乎潮水般的分开,惊呼声也是一路传来。

然后一骑缓缓过来,一杆马槊持着,红衣红甲红马,甲胄挺刮,却是棉甲。

看棉甲外面布满粗大的铜钉,在冰寒的空气中闪烁森森寒光。

又有护心镜,更是森冷。

马匹缓缓过来。

“踏踏踏……”

蹄声轻扬,马鞍上几个东西摇晃着,时不时撞击一下,竟是几个龇牙咧嘴的人头。

又有马匹后沙沙的声响,马鞍后一根绳索连着,竟在地上拖拉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形。

那身形似乎被拖久了,手脚很多地方都露出森森白骨。

看身形偶尔呻吟一下,已是奄奄一息。

“哪来的娘们?”

胡就业睁大眼睛看着。

曾有遇也是吸着气:“够狠啊!”

陈仇敖眼睛一眯,此人……

那骑士缓缓过来,眼望庄墙,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

最后在一个尸堆旁停下,解下马鞍旁的几个脑袋,抛入尸堆中。

又一下将绳索拉上来,一马槊刺下,然后抽出。

鲜血就若喷泉似的洒落,那奄奄一息的身形彻底不动。

最后骑士看向庄门这边,扬声道:“请代为禀报贵庄主人,原李庄庄民裴珀川求见!”

曾有遇哑然道:“男的?”

胡就业睁大眼睛:“又一个小相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