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四月的第七天,诸海棠聚上各人,带来了一个不知好坏的消息。

她要走了,她要去罪州。

南衙二处的大庭院当中,皮小心等人无不诧异,瞠目结舌。

啪!砰!

皮小心满心的怒火,找来找去找不到泄的,用力一脚踹在墙上,用力拔刀就是一刀劈在墙上,大怒:“阿策什么意思,他只想见你,不想见我们?见色忘义的混蛋。”

“我早就看穿,他一定是要女人不要朋友的混蛋!”皮小心愤怒的大喊:“大混蛋!”没人会怪他吗,皮小心总是这样,一边骂一边心里难受。

每一个心里都有一份添堵的难受,唯独鲁克察觉诸海棠嘴角的一丝笑意,忽然道:“你一定是骗我们的,阿策若知你会骗人了,一定会很高兴。”诸海棠暂时还学不会骗人这种高级技能,只是起了一个玩笑心思,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不是阿策的意思,是陛下,陛下让我去罪州。”皮小心红润的眼眶,顿时就亮了,重重给了柳晚秋一拳,爽利道:“哈哈,我就知道阿策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柳晚秋痛苦,你打我干嘛呢。

鲁克琢磨一下道:“只是你去,没有旁人去?也没有让我们去罪州?”诸海棠摇头。

“不好。”鲁克霎时色变:“罪州是什么,我们都大约知晓一些。陛下不让我们去,只怕是……”

罪州乍然一看,似乎北唐的桥头堡,认真一看,隐隐有自立的味道。忌惮王策?把他们当人质?年轻的鲁克其实想差了,也难怪想歪。

诸海棠察觉众人的神色微变,认真的说:“此番有会不少人过去,以前任辅王寿为,会有一批文武官员前往罪州。”她低声道:“是阿策向陛下请求的。”若然诸海棠看过信件,就知晓不是请求,其实是要求。

洛占玉一个激灵,想起一个流传两年的流言,激动道:“传言陛下一直想让大人开府建衙,难道这次玩真的!”一阵汹涌的激动后,是酸楚的尴尬与沉默。王策若开府建衙,就很难出任两衙指挥使了,身兼三个重磅职务,这不要紧,反正唐帝似乎宠溺他。

重要的是,两衙在京城,开府建衙就绝对不会是在京城。试问,王策如何管理两衙?

入南衙后,熊式武家境好了,可身子依然瘦弱,然而这瘦弱的身子里,却蕴藏大力量,他沉声道:“看来阿策在罪州那正需人手,陛下不肯派我们过去……”

意犹未尽,然而,这一次诸海棠却忽然好像比鲁克比所有人更明白王策的意思,她想了想道:“我以为,罪州太危险,这大约是阿策不让你们过去的原因。”

她不知是对是错,不过,她就感觉王策是这意思,然后就这么说了。

“有道理。”鲁克目光一闪,扫视空旷之地:“虽然我们不怕危险,总之,留下来也好。”众人沉默一会,各自一声声唏嘘叹息。

忽然一下牟,想见王策的冲动,仿佛无法克制,仿佛能一下子飞跃到罪州!

“啊,罪州,我回来了!”王策用咏叹诗的方式表达了激烈的情绪。

就在北唐京城,有一群年轻人思念一个人的时候。王策忽然诞出几分思念,猛然看向东南边,那是北唐京城的方向。

自从离开北唐,我的型就乱透了,烂透了。王策揪住头,真的忽然无比的想念以前那帅气的洒脱的型!

凡是长途跋涉,就没有轻松愉快的。王策从鬼界走出来的时候,心情才好像现在的阳光一样,暖暖的。不过,也许因为罪州有戈壁滩,气候很干燥。

王策的一身形象显得很是邋遢,在鬼界溜达几个月回来,就没有一个能保持型不变,造型不变的。

请唐帝派人来罪州,却没点名要鲁克等人,王策的意思不少,唐帝应该懂。海棠妞大约也猜到了其中之一,罪州太危险,不想他们过来送死。

王策没要鲁克他们,唐帝也不会给。唐帝懂,王策懂。无关人质,无关威胁,也无关忌惮,纯粹是其他缘故。

任杀淡定,丁弈四个显得疲惫不堪,被阴气侵蚀,以至皮肤都隐隐有点透明了。

本来十五名俘虏,半路上有人拖拉或者其他,王策是索性一刀两断,砍了三个。剩下十二名俘虏,一个个病怏怏的,有气无力的跟着,便是说话的气力都不剩了。

从罪州唯一的鬼界入口,来到罪城这没有城墙的城市,隐约的一批人等在官道一端。

王策眯眼一会,绽放一缕笑意,回:“丁弈,我们到了。”丁弈等四人都快要走不下去了。

渐行渐近,这一群人的模样渐渐真切。赫然正是谢老大,以及戴霜,杜衷之等如意堂重要成员,各自神色复杂,或是激动,或是其他。

戴霜和杜衷之互相看了一眼,按捺心头的澎湃,抢身上前,行大礼参拜,压抑不住喜悦和激动:“戴霜(杜衷之)参见主上!”

王策风尘仆仆,充满笑意的点头:“有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