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冲叹息一声，怜悯地盯着张馨怡：“你是活在那个世纪？”
张馨怡瞪大眼睛，讶异地看着卢冲：“二十一世纪啊！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了！”卢冲之前已经说了很多“坏人变老”的事情，他不想再给张馨怡科普了，只是指着那个躺在地上的老太婆：“你先待在这里好好看看！”
其他的路人跟卢冲存了一样的心思，都驻足旁观。
那个老太婆许是摔到什么地方了，躺了十几分钟都没能起来。
卢冲则打开自己的手机，对准那个老太婆，开了摄像模式，他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好心人冒着被诬陷的危险把老太婆搀扶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走过来，她应该是之前没有看过类似的负面消息，上前就要把那个老太婆搀扶起来。
当这个漂亮的小女孩伸手扶住老太婆的胳膊时，那个老太婆彷佛如鸡爪一样皱皮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那个小女孩：“是你把我撞倒的，我认得你，你别想跑！”
围观的路人和卢冲一样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个老太婆太让人失望了，卢冲本来以为她能让自己挽回一点对那个时代淳朴老人的信心，却又加重了自己对那个时代过来的老人的否定。
围观的路人都义愤填膺，厉声骂道：“老而不死是为贼！老不要脸的！老东西，又来诬陷小孩子！金陵徐老太重现！桃源彭老太重现！”
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会那么恶毒地诬陷她，她满腹委屈，失声痛哭起来。
大家看到小女孩善良委屈的眼泪，更加痛恨那个老太婆。
有人叫来警察，那年轻的警察也愤懑于这个老太婆的无耻，把卢冲等十几个路人的证词都抄录下来，然后低头冷冷地对那个老太婆说道：“这位大娘，您要是不怕丢人，就尽管拉着这个好心的小姑娘吧，相信您的大名很快就会传遍鹏城市，到时候您再摔倒了，就怕当场出血摔死，也不会有人搭理你的！”
那老太婆看围起来上百个路人，有好多路人都拿起手机录像，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不可避免地要传播出去，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便瞪着三角眼，鹤皮脸闪过一丝戾气：“就是她把我撞倒的，我要是撒谎，全家死光光！”
这个老太婆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跑过来，一把将老太婆从地上拉起来，啪啪几个大耳光扇在老太婆的脸上：“老不死的，你死不要紧，别拉着我啊！”
那个年轻的警察有点懵了，连忙问那个肥胖的中年女人：“你为什么要打她？”
那个中年女人气愤地嚷道：“我是这个老不死的儿媳妇，她老糊涂了，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旁观的人们都幸灾乐祸地看着那个满脸戾气的恶毒老太婆，这样的恶婆婆就该有这样的恶媳妇来磨一磨！
年轻的警察憋着笑意，尽量严肃地对那个儿媳妇说道：“你婆婆涉嫌敲诈勒索诬陷罪，按照法律规定，要拘留她七天，看在她年纪一大把，免于拘留，不过你们做子女的要好好教育你们家的老人，不要让他们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个警察说到后面的话，觉得有些违和，有些怪异，旁观的人们心里也都浮现了一股怪异之情，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一代不如一代，特别是在城镇里面，经历了某些年代的老人的道德水平不堪入目。
卢冲回头看看目瞪口呆的张馨怡：“你见识了吧，也许你以前是生活在农村，那里的老人经历的运动少一些，保持了淳朴和善良，但很多城镇上的老人经历了某些运动，人性中的善良淳朴被泯灭了，人性中的恶无限膨胀，哎，归根结底，现在道德沦丧的根本起源是他们那一辈人的胡作非为引起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现在他们这么坏，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