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等到了第二天,双方再度拉开了架势。

帝国军第一阵列的一万军队,已经按照弗朗茨将军的命令往后面休息去了。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炮兵部队而已。

而主攻的部队,则换成了名义上归查理皇子所控制的第二阵列,同样的两万大军。

这最大程度上保证了消息不被泄漏,否则的话,这些同样知道了敌人究竟有多强,而己方究竟会付出怎样代价的,才能将地方击退——是的,击退,而并不是击败或者击垮。只是击退而已。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弗朗茨将军敢肯定,帝国军第二阵列的两万大军,将会在最短时间内士气低落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到时候不要说进攻了,就算是防御恐怕也力有不逮。

当然了,这种策略究竟有多少效果,弗朗茨将军就不知道了。

因为这些炮兵。

是的,炮兵。

弗朗茨将军可以将步兵部队全都调遣到后面去。但是炮兵就不行了。他难以想象,如果没有足够的炮兵,他又要如何面对赫里福德家族的拿破仑炮与开花弹。

所以他尽量安慰自己,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的理由:炮兵部队的数量虽然不多,因为不是一线部队,所以得到的情报与感触,恐怕也没有一线部队那么多,那么深。而且这些家伙与步兵部队的阵地位置不同,营地不同,弗朗茨将军有意识的让炮兵部队与步兵部队之间隔开了不少距离。

但是弗朗茨将军还是担心。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系列策略究竟有多大效果,起到了多大作用。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尽可能的想到好的方面。同时,眼看着面前,与昨天的阵列并没有什么不同,充满了大量的拒马,壕沟,胸墙。火炮阵地,阵列森严的赫里福德家族阵列,弗朗茨将军就觉得一阵阵的心寒。

他同样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一场战争究竟要死多少人。同时思考着,究竟有什么战术,能让自己更快更好,更迅速的突破敌人的阵列——是的,事实上这个问题,弗朗茨将军在昨天晚上就在不断思考了。他甚至派遣使者,向伟大的卡尔曼四世皇帝陛下试探,是否能够再给他两个骑兵团,又或者再给予一些火炮援助——

只是,理所当然的,他的要求被卡尔曼四世皇帝陛下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啊。”弗朗茨将军心里面这么想着——他在最后拼尽全力绞尽脑汁的思考着,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可以扭转局势的战术——也就是在他努力思考的同时,他的身边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尖锐的,同时也是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了,将军,你被这些叛贼吓住了么?”

理所当然的,在这里有资格,有胆量对弗朗茨将军这么说话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帝国的皇子,卡尔曼四世的继承人查理大公。

“并不是这样的,殿下。”

“那么你又是在想什么呢?还是说……和我得到的一些情报所说的一样,你对于这些叛逆充满了‘同情’甚至说,你本身也是一个异端教徒么?”对方说出了这样危险的话。

看着自己身边看起来很不愉快的皇子殿下,弗朗茨将军强忍住要向他屈服的打算,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

“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些无稽之谈。我本人的信仰很明确,殿下。”

“……哼。”在思考了一下之后,面容阴鸷的查理大公最后还是做出决定,不将事情继续追究下去。

“那么你要研究到什么时候呢,将军?”他接着这样问:“虽然说……哼,但我毕竟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如果阁下真的有什么错误的话,那么至少,我有向陛下禀报的权力。”

“当然如此。”弗朗茨将军这一回,又强忍住了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平静的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