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能中计,要不然这台抽水机都会被讹走。

不得不妥协了,赶紧后退一步说:“好!你千万别过来,立正!稍息!向前看!帮你浇地还不行吗?怕了你了……。”

发现我妥协,桂兰嫂终于转怒为笑,抬手在我胸口上拧了一把,差点扯掉本人一撮胸毛:“坏蛋!早答应不就没事了吗?非要老娘出绝招。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加一套手续。”

“现在你满意了?”

“行,我回家拿铁锨,拿肥料,你可千万别走开。要不然晚上我找你家去。”

得!还真被这娘们打败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孙桂兰应该是开水做的,热情过分,烫得人受不了。

桂兰嫂扭扭屁股走了,我抬手擦一把汗,心惊肉跳。

还好庄稼地里没别人,如果被人看到,还会传出新的流言蜚语,那时候可就热闹了。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孙桂兰又来了,这次拿了铁锨,提了肥料。

前面的地是茂源叔的,那一方地浇完,我赶紧摆过水袋子,开始浇赵二哥的地。

一百块钱还过来,地帮他浇了,就等于一天的乌云散了,我跟赵二哥的仇恨也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傍晚回到家的时候,赵二哥竟然非常热情,站在墙头那边喊:“初九兄弟,二哥宰了一只鸡,烫了一壶小酒,过来喝两盅呗?”

我在墙头这边说:“不喝,你自己喝吧,没学过。”

没想到赵二竟然把食盆端到了拦马墙上,酒瓶子也提到了拦马墙上,更加热情。

“来呗,咱兄弟两年没见,不会喝我教你,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

其实赵二哥本性不坏,就是进城打工两年觉得见了世面,膨胀了不少。但仍然不失山里人的善良和淳朴。

既然人家这么主动,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否则显得本帅哥太小气。

所以靠了过来,跟赵二哥一个墙这边,一个墙那边,俺俩就喝开了。

他递给我一只鸡腿说:“前两天对不起了,我不该那么鲁莽,打你一顿,出手重了,还疼不疼?”

我说:“废话!当然疼,要不打你一顿试试?你小子忒他妈恨了。”

赵二说:“我那是杀鸡儆猴,老子出门两年,村里好几个男人过来跟我媳妇上炕,我打你,是做给他们看的。谁让你撞我枪口上了!”

“卧槽!老子咋那么倒霉?上天作证,我跟桂兰嫂真是清白的。”

二哥说:“多少年关系了,我还不了解你?除了嘴硬,哪儿都不硬。就是跟你闹着玩的,要不,你打哥一顿,出出气?”

我说:“算了,有个墙头咱是两家人,拆开墙头就是一家人。你爹就是我爹,你娘就是我娘,你娃就是我娃,你媳妇就是我媳妇。”

赵二楞了一下,哑然失笑:“你小子倒不客气,老实交代,那天帮你嫂子按摩……她白不白……美不美?”

我的脸红了一下说:“白,也美。”

“感觉怎么样?手感还可以吧?”

仙人板板的,不会是套我的话吧?老子才不会上当呢?不能被他的话带着走。

只好话锋一转说:“不知道,没注意,我没当你老婆是女人。”

“那你当她是啥?”

我说:“半片猪肉呗。”

“啊?哈哈哈……。”赵二开朗地笑了。

这就是山里人,开朗,大度,豪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平时,小叔子跟嫂子嬉闹,做哥哥的一般都不在意,甚至装作没看见。

这种事就不能当真,要不然两家的关系会彻底破裂。

赵二不是鼠肚鸡肠的人。当然,也不会看着媳妇胡来。

他之所以着急忙活从工地上回来,就是因为听到了桂兰嫂在家的风言风语。

女人不甘寂寞,绿帽子扣他脑瓜顶上了。

偏赶上那天帮她媳妇按摩,摸得正欢畅,被他瞧见了。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场风波。

赵二擦了擦油光光的嘴:“再问你个事儿,你到底把我妹妹香菱弄哪儿去了?”

我一边啃着鸡屁股,一边说:“香菱非要进城打工,我没办法,只好送她出山了,放心,我亲眼看她上的公交车,她会去城里你表哥哪儿。”

“喔……。”赵二点点头,沉思了一下,没有继续问,接着啃鸡腿。

俩人吃得正欢,忽然村口的大喇叭响了。

村口的大喇叭挂在一颗老槐树上,因为山里没电,用的是干电池。声音非常洪亮。是茂源叔的声音。

“全体群众注意了,晚饭以后开会,讨论村子里承包荒地的事儿,每家来一个人,会议八点开始,过时不候……。”

我跟赵二一起愣住了。

正是这一声大喇叭,吹响了山里人创业的号角。

从此以后,我跟翠花的命运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