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终于熟透了,到了开镰的时候,漫山遍野一片金黄。

全村人都开始往地里跑,我家的人也不例外,爹,翠花,我,一个个摩拳擦掌,严阵以待。

五月芒前,四月忙后,眼睁睁看着到了芒种时节,前半晌麦穗用手一摸还潮乎乎的,中午不到,一场干热风忽然袭来,猛烈的太阳炙烤了不到两个小时,一地的庄家全都熟透了。

爹赶到地里抓起一根麦穗,放在嘴巴里轻轻一咬,麦籽咬不动了。

他大手一挥,好像一个冲出战壕的勇猛战士,只说了两个字:“开镰!”手中的镰刀便挥舞起来。

我跟翠花也不甘落后,甩开臂膀同样冲进地里,麦田里就响起刷刷的割麦声。

天气非常的热,太阳又毒又猛,脱去汗衫光了膀子的人们依然不堪燥热。

眨眼的时间,放倒的麦子就铺了一地,像是铺了一层黄澄澄的金子。

因为有了抽水机,麦田经过了灌溉,小麦的产量非常高,颗颗籽粒都是饱满鼓胀。

尽管累得腰酸背痛,可一想到家里有馍吃了,也有烙饼可以果腹了,就感到不是那么累了,全身充满了力气。

割麦的速度非常快,瞬间超过了父亲。

从学校回来参加劳动不到一年,胳膊粗了,腿粗了,身体更壮实了。二头肌跟三头肌也鼓了起来,胸口上,肚子上,一用力就鼓起六块腹肌,有的是力气。

皮肤也出现了庄稼人特有的古铜色,猛一看,特别的健壮。

因为光着膀子,引得翠花,不远处的桂兰嫂,还有几个耐不住寂寞的娘们忍不住偷看。

哥们也不怕她们看,漫山遍野割麦的老爷们全都光着膀子,这在大山里是最普通不过。

翠花冲我这儿瞟了好几眼,镰刀差一点划手上。

我说:“嫂子,瞧你杨柳细腰的,干脆别割了。”

她说:“不割麦俺干啥?”

“你力气小,下草绳就可以了,我来割。”

翠花脸一红,拿出手巾帮我擦汗。

那毛巾上沾着嫂子的香气,特别好闻。

当翠花的手跟我额头碰触的时候,瞧见她身体颤抖了一下。

毛巾划过我的脖子,落在胸膛上,她颤抖得更厉害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的手按在我的胸口上,都舍不得拿开,停留了好久。

但是立刻,她把我脸上跟胸口上的汗水擦得干干净净。

端起水瓶子,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瞧着丰收在望的庄家,我有点醉迷了。

这是一场庄稼人跟自然灾害搏斗的阻击战。就看谁的动作更快。

小麦成熟的时候怕水淹,怕火烧,一场大火过来,到嘴边的粮食同样会颗粒不收。

所以山里人全都拼足了劲儿,跟天斗,跟地斗,跟自然灾害斗。庄家只有收回家,装进粮仓才是自己的。

翠花也是挥汗如雨,热的不行,额头上,脖子上,都是汗。

但女人不能解衣服,她薄薄的汗衫被汗水塌湿了,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剔透的曲线,怎么看怎么好看。

脸蛋红扑扑的,脖子依然那么洁白细腻,因为用力割麦的缘故,领口敞开了,隐隐约约又闪出鼓大的两团。胸口越发显得诱人,小蛮腰也细得跟笔杆那样,一不小心就能掰折了。

我心疼嫂子,不忍看着她劳累,所以自己割麦,让她下草绳。

两个人侧肩而过的时候,她可以闻到我的汗味儿,我也可以闻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香气。

还是那种梨花香,不由得心神一次次荡漾。

三个壮劳力,两张快镰,不到四个小钟头的时间,一亩地的麦子全部被放倒。

然后坐在地垄沟上稍作休息,爹抽了一袋旱烟,翠花拿起了水壶。

“初九,你喝水不?瞧你这一头的汗。”嫂子靠了过来,又是给我喂水,又是擦汗。亲昵地不行。

“嫂子,我不喝,你喝吧……。”

她是我嫂子,也像我姐姐,更像媳妇,甚至贪恋我的身子。

因为她的手总是借着擦汗喝水的功夫,故意在我身上摸,摸起来没完没了。

手里抓着手巾,擦擦上面,再擦擦下面。要不是爹老子在身边,真的好想抓住她的小手,按在胸口上不动弹。

麦子全部被放倒,只是割麦的第一步。

第二步是将所有的麦子用草绳捆成个子,决不能让铺在地上的麦子过夜,要不然一阵风过来,麦子会被全部挑起,满山飞舞,那样的话,一年的收成就糟蹋了。

打捆成麦个子以后,毛驴车就在旁边。利用钢叉将麦个子装车,拉回村里的打麦场进行晾晒。

一车拉不完,至少需要两车。

一车装满,爹说:“初九,卸车简单,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也别闲着,跟翠花一起给茂源叔帮忙去,他家里劳力少。”

我喔了一声,顾不得擦去一头的汗水,带着翠花扑向了茂源叔家的麦田。

茂源叔家真的没劳力,茂源婶子年纪大了,常年有病,不能下地。茂源叔也年老体衰。

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红霞。可红霞最近高考,住在学校没回来。所以五月收割就显得手忙脚乱。

山里人就这样,邻居之间相互必须帮衬,这样显得格外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