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地里开始干活。

五十亩白菜全部长成碗口大小了,还没卷芯,正是松土的好时候。

顶上白菜跟其它的菜不一样,卷芯的时间是割麦以后,成熟的季节是卷芯半个月以后。

到那时,用手一按,禁得住手了,必须赶紧装车。

一个礼拜之内就要卖完,要不然夏季的炎热会把菜给烂完。

运气不好的话,再遇到一场大雨,就糟透了,热雨一腾,照样会烂光。

所以春天种植的白菜特别娇贵,时间掌握不好,成本都收不回来。

正是因为难管理,所以绝大多数山民不愿意冒险,宁可把开出来的荒地全部种成粮食。

我不管哪个,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不冒险怎么能发财?

正是因为春季的白菜错开了季节,是市场上的抢手货,所以价格才高得吓人。几乎是粮食收成几十倍的利润。

离开梨花村到磨盘岭接香菱,还有办喜事这些天,白菜仍然没有疏于管理。

因为我跟翠花雇佣了好几个工人,桃花村的陶寡妇,奶奶庙里的小丽跟狗蛋,还有陶二姐,都是俺俩雇佣的长工。

他们给我干活,挣的钱一点也不比在山外打工少。

我跟香菱来到地里,翠花扛着锄也跟来了,仍旧气呼呼的。

香菱发出一声感叹:“哇!初九哥,这五十亩地都是咱家的?”

我说:“是,你离开三年,梨花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还开出了一千亩荒地,去年种的也是白菜,可惜没收到家,全被蝗虫给糟践了。”

关于那场大蝗灾,这几天香菱也听说了,她也感到深深的惋惜。

“初九哥你好了不起,这五十亩白菜,能卖多少钱?”

我说:“十三四万吧?”

“多少?十三四万?”

“对,去年就卖了十三万。”

香菱说:“哇塞!那咱们家岂不是发财了?”

我心说,发个鸡毛财?按说去年手里是有钱的。

可戏班子那场大火,烧死了五个人,包赔了人家五万。后半年全村人种菜,谁也没钱,菜种钱跟肥料钱都是我垫出来的。

一场大蝗灾过来,庄家被啃个干净,颗粒无收。借出去的钱,村民谁也不提了。

也就是说,我剩下的那六七万,被蝗虫祸害干了,村民也没打算还。

眨眼间十一二万打了水漂,去年后半年就成为了穷光蛋。

要不然,老子也不会跟着茂源叔去唱戏,任人欺凌。

现在想起来,心理还酸酸的,不过我杨初九不后悔,因为这段时间我笼络了人心,建立了口碑。

仙台山四条街的村民,那个看到我杨初九不点头哈腰,惟命是从?只要我振臂一呼,遇到任何麻烦,善良的山民都会一拥而上。

我还没有输,还有希望,至少这五十亩菜,一个月之内就会让我扳回一局。

我跟香菱是新婚燕尔,两口子肩并肩脑袋碰脑袋,锄地的时候很欢畅,把旁边的陶二姐跟陶寡妇羡慕地不行,

陶寡妇说:“香菱,跟嫂子说说,第一天成亲啥感觉啊?跟初九弄得逮不?爽不?”

香菱一听羞红了脸,不知道咋回答。

旁边的陶二姐打趣地道:“人家香菱当然逮了,还爽歪歪呢,杨初九那么猛,没听昨晚她俩喊炕吗?从天黑一直喊到天明,弄得村子里的狗也跟着乱叫。”

“轰”地一声,四周干活的工人全都笑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小丽攥着锄把儿,一边锄一边说:“是啊,人家初九就是猛,俺跟狗蛋在奶奶庙都听到香菱喊炕了,爹啊娘啊地叫,初九,你咋恁厉害呢?”

陶寡妇说:“那你跟狗蛋也叫呗,一个赛着一个叫,看谁叫得过谁?”

小丽说:“俺才不叫呢,不像人家香菱,唱山歌的出身,嗓子就是好。”

香菱是新媳妇,所以那些工人全都拿她开玩笑,她只好躲在我背后,说:“不理你们了,净拿人家打趣。”

翠花一直跟在我俩后头,她一直没做声。

别人开玩笑,她却没笑,整天崩个脸,跟谁欠她八百吊一样。

晌午干半晌活儿,下午香菱说啥也不下地了。

她说地里那些老娘们总拿她开涮,羞死人了。

她刚刚从闺女变成媳妇不久,少女的娇羞还在,脸皮薄,听不得那些老娘们粗俗的话语。

我说:“不下地算了,香菱,我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跟小丽一起干,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香菱眨巴一下大眼问:“啥任务?初九,你正儿八经的样子还真像个村长呢?”

我呵呵一笑说:“开办学校,跟小丽一起教仙台山的孩子们读书,行不行?”

香菱一听瞪大了眼睛,十分地惊讶:“初九,你说啥?你想在仙台山办学校?”

我点点头:“嗯。”

其实这个问题我考虑很久了,仙台山四个村子,七八百口人,12岁以下的孩子不下六七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