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咬死三条狗,不管我的事儿,那是狗的事儿。反正江老婆儿有钱,大不了再买呗。

老子最关心的是江百岸,把他救出来,才是这次的中心目的。

所以我扯着江妹妹的手冲进了院子。

她家院子真大,我跟姑娘在前,辛巴在后面,转悠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关押江百岸的那个小黑屋。

小黑屋不大,里面黑漆马虎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江妹妹说:“到了,我哥就被关在这儿。”

我仔细瞅瞅,这建筑修得跟鬼子的炮楼一样,就差架上铁丝网,按个探照灯了。

看样子江老婆儿把儿子当阶级敌人对待,真怀疑百岸哥是不是他老娘亲生的。

他不会被老娘安排人灌辣椒水,上老虎凳吧?

奶奶的,这还是娘吗?分明是条狼。

没办法,江伯母盛气凌人高高在上,恨不得整个地球围着她转,亲生儿子不听命令,照样收拾。

墙壁上有个不大的窗户,上面安装了钢筋栏杆,江妹妹说,平时哥哥的饭菜,都是从这儿送进去的,哥哥正在绝食,好几天不吃东西了。

我心里一酸,一下子扑向了铁门,开始敲打:“百岸哥,你在里面吗?我救你来了……。”

江百岸在里面打了个冷战,慢慢爬了起来:“初九……是初九?”

我说:“对,仙台山人民安排我来营救你,同志,你受苦了……。”

“初九啊……。”江百岸哭了,浑身无力:“快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他的声音也有气无力,蚊子哼哼一样。

都他娘绝食七八天了,哪儿还有力气?

我说:“你等着,我弄开门,咱们马上走!”然后扭身一伸手,冲江妹妹说:“钥匙拿来。”

姑娘摇摇头:“钥匙没在我这儿,在我妈哪儿,我妈说了,哥一天不认错,一天不准他出来。”

“操!这死老婆儿,咋恁厉害?”我的脏话脱口而出。

姑娘一下子急了,眼睛一瞪:“你骂谁呢?你妈才是死老婆儿!”

懒得跟她废话,抬脚就踹门,用肩膀顶,用身子撞。

撞半天才知道这门是撞不开的,毕竟是钢……门。

于是,我就弯腰举起一块石头,直接去砸门锁。

嘁哩喀喳,门锁脱落了,小门一下被踹开。

江百岸就在屋子里,已经拉亮了电灯,再一次看到他,几乎不敢相信。

他瘦多了,头发老长,胡子拉碴,衣服显得很宽大,面容敲碎,灰头土脸,眼镜也裂开了。

差点没认出他。

“哥!你咋搞成了这个样子?”

江百岸一声苦笑:“一言难尽啊,初九,带我回仙台山,带我去见……小丽,求你了……”

我说声:“好!”赶紧把他背了起来,脚步如飞,冲出小黑屋直奔后院。

现在,院子里的四个保安已经被我收拾了,三条恶狗也被辛巴收拾了,畅通无阻,所以一路跑过来特别顺利。

靠近后墙,我将江百岸抱怀里,大喝一声:“孟哥,你接着!我把百岸哥扔过去了哈?”

那边的孟哥已经等不及了,说:“好嘞,扔吧!”

手臂一挥,抬脚在江百岸的屁股上踹一脚,男人就跟个麻袋那样,被我扔在了墙那边。

孟哥伸手将他抱在怀里,然后我跟辛巴一起从这边翻了过去。

将江百岸再次背肩膀上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江妹妹甜甜的问候:“初九哥,你好腻害啊。替我跟小丽嫂子问好,帮我照顾俺哥……。”

这时候才想起来,她叫啥名字都不知道,事情紧急,都来不及问。

算了,管她叫啥,江百岸早晚会告诉我。再说我对他妹子不关心,事后就丢脑门子后面去了。

又不是我媳妇?早晚是别人的媳妇,家里有个香菱,有个翠花,足够了,其他的女人,一边凉快去!

我冲她点点头,跟着孟哥消失在了夜幕里。

从江家大院到李燕的门诊还有很长一段路,三马车就停李燕的门口,没开过来。

那东西发动起来叮叮咣咣响,等于给敌人通风报信,所以只能步行。

可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警笛声:“呜!呜!呜……。”江伯母带着警哥追过来了。

江老婆儿今晚没在家,刚才江家大院一翻争斗,早就惊动了保姆跟园丁。

老园丁跟保姆没敢出门,而是打电话通知了江老婆儿。

江老婆儿接到电话,立刻报警,这不……带着公家的人追过来了。

警车越来越近,眼看着追上了,那边响起了江老婆儿的吆喝声:“杨初九!王八蛋别走!赔俺的闺女,赔俺的狗!”

我跟孟哥立刻意识到不妙,孟哥问:“咋办?”

我说:“抄小路。”

旁边就是南环路的小树林,于是我背着江百岸,拉着孟哥,一脑袋扎树林子去了。

嗖嗖嗖,从车上跳下来好几个公家的人,丢开汽车,同样扎进树林子里,对我们穷追不舍。

背着一个人根本跑不快,跑慢了,三个人一块死。

江百岸忽然抓住了我的脖领子,说:“初九,你跟孟哥……走吧,别管我了……。”

我说:“那怎么行?要死一块死,要走一块走。”

江百岸说:“来不及了,你先撤吧!给我一颗手榴弹,我跟敌人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