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没有对她动过粗,唯一的一次,也是恶婆婆胁迫的。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因为穷,知道娶个媳妇不容易,对香菱是言听计从。

就算那次她飞起一脚,把老四踢成了残废,男人也没责怪她。

现在,老四依然是残废,当初女人的一脚,彻底治住了男人的凶猛。

生理不想要,可是心里想要,老四喜欢香菱已经喜欢到了骨髓里。

香菱赶紧过来搀扶他,说:“四哥你起来,起来啊……。”

老四抱上了香菱的腿,说:“只要你答应留下,不走,俺就起来。”

香菱只好说:“俺答应你,留下,不走,你起来吧。”

老四这才从地上爬起,赶紧接过女人手里的自行车。

喜从天降,香菱的回归就像一击雷电,把老四瞬间给劈醒了。

他兴奋起来,也欢畅起来,赶紧收拾屋子,扫地,抹桌子。

屋子里哪儿都是尘土,被子上是厚厚的一层泥,房顶上烟熏火燎的,八仙桌子也脏兮兮的,靠背椅子更是东倒西歪。

他擦亮了桌子,叠了被窝,扫净了地,特别是香菱当初住过的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

珍藏多年的花被窝拿出来,给女人铺在了炕上。

他还亲自下灶火,刷干净了多年不用的锅灶,帮着女人做饭。

这顿饭男人吃得特别香,狼吞虎咽。

当初香菱走的时候,磨盘岭十分贫穷,村子里没电灯。

现在虽说有电灯了,可仍然很穷,全村哪儿都是茅草房。

看着男人吃饭,香菱说:“四哥,你该理发了,头发恁长。”

“喔喔,俺知道,马上理。”

“该洗澡了,你身上恁脏。”

”知道了,马上洗。”

“四哥,俺这次回来,不是跟你做夫妻过日子的……。”

老四说:“我知道,你是来看看俺,不过俺知足,你回来就好。”

“四哥,俺遇到坎儿了,过不去了,想在你这儿住些日子,把孩子生下来……。”

老四低着头,瞅着香菱微微鼓起的肚子,问:“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杨初九对你不好,把你赶出来了?哥去拧掉他的脑袋!”

香菱说:“不是,他对俺很好,亲着嘞。”

“那你为啥一个人出来?一定是他欺负你了,俺听说了,他很有钱,是个大老板,挣不少钱,一定在外面有女人了,妹子你等着,我去揍他!帮你出气!”

老四气呼呼的,没有把她当媳妇,完全是当成了亲妹子。

亲妹子被男人欺负,回到娘家,娘家人当然要去算账,帮着妹子出气。

“不是嘞,不是嘞,俺跟他的事儿,一句话跟你说不清,总之,是俺看不上他,跟他没关系。”

“那你这次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嗯,至少一年半载不会走。以后,你就是俺……哥,这儿就是俺娘家,行不?”

老四沉思了一下,说:“行!安心住在这儿,谁欺负你,哥替你出气!”

也只能把香菱当妹子了,因为老四不是个完整的男人,六年前那一脚,弄得他至今无法雄起,猥琐不震。

他爱香菱,却啥也给不了她。就是想整天见到她,每天看着她开心,他也开心。

自此,香菱再一次住在了磨盘岭,这么一住,又是两年。

她跟老四真的成为了兄妹,全村人都认为他们是两口子,可的的确确是兄妹。

老四住北屋,香菱住西屋。

自从香菱回来,老四一反常态,胡子刮了,脸洗了,衣服换了,人也热爱劳动了。

他每天下地干活,抡开膀子锄地,收割,播种,啥活也不让香菱沾手。

香菱就在家洗洗涮涮,给老四做饭。

香菱的肚子越来越大,四个月以后就大显形了,微微鼓起。

六个月以后,女人走路都很困难,手脚浮肿,老四就招呼密容嫂,过来陪着妹妹说话。

密容嫂很乐意,一边纳鞋底子,一边说:“哎呀,肚子真大,这要是老四亲生的,那该多好?”

香菱说:“去你的!这孩子是初九的,俺男人的。”

密容说:“你男人都不要你了,你还得瑟个啥?俺要是你,打死也不走,杨初九俺见过,是个帅小伙,那么好的男人,挣那么多钱,穿金戴银,死在那个家也不走。”

香菱就说:“你懂个屁!爱一个男人,就要学会放手!放手是大爱,占有是自私的爱。”

“哟哟哟,瞧你能得?俺看你是自作自受……。”

接下来,香菱把自己的离开跟无奈的原因一股脑告诉了密容嫂。

密容嫂感动地不行,说:“妹子啊,你真傻,女人豁达是应该的,可像你这么豁达的,头一次见,把自己男人推别的女人怀里,你真是傻透了。”

香菱说:“至少这样俺心里踏实,俺做了可以为初九哥能做的一切。”

香菱就是傻,我的傻媳妇儿。

我喜欢的就是她的傻,其实我比她更傻,直到把她找回来的那天,才知道我跟她是绝配。

俺俩傻到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