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的新年就那么过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小天翼跟一把手儿子的事儿,没有在仙台山引起多么大的波澜。

这让我十分疑惑,看来周书记不会让儿子的混账行为影响自己的前途跟职位,他还真能忍。

仙台山的人投入了新的繁忙。

江百岸跟小丽是年初一早上回来的,而张进宝跟巧燕,是过完元宵节回来的。

那时候,张德胜已经出院,同样回到仙台山的办公楼,再次参加了工作。

他年纪大了,感到力不从心,迫切需要儿子在身边。

至少今年不能退位让贤,因为要跟我进行大决战。

大决战终于开始了,今天他们要开一个董事会,所有的股东全部到场。

二毛,大金牙,江老婆儿都来了,四个人坐定。

首先是江老婆儿破口大骂:“杨初九真不是东西,挑拨我儿媳妇跟老娘干仗,张总你说,怎么才能干倒他?”

大金牙也说:“是时候准备了,杨初九这边的工程已经在收尾了,大路眼瞅着跟前面的承包商接通,一个月以后,绿化带就会全部竣工,四月份就能铺泊油,咱们恐怕真的要落他后面了。”

二毛说:“大家别慌张,咱们的工程也不慢,大楼全部盖起来了,几十座门面房也在扫尾,同样在搞绿化带,如果加派人手,完全可以赶在杨初九的前面。”

大金牙嗤嗤一笑:“二毛,你整天就知道和稀泥,心里向着杨初九,担心你们仙台山的老巢有危险。是不是暗地里吃了他的股份?”

大金牙针锋相对,二毛当仁不让:“金总,你少血口喷人!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跟杨初九不共戴天!别忘了,我的两个亿还砸在里面,咱们输了对我没好处。如果对我不放心,那我现在撤股好了。”

“嘿嘿,至少你老婆是向着杨初九的,回家枕头风一吹,你会保证自己不动摇?”

二毛说:“你放屁!我门两口子都分居了好不好?我他妈为了这项工程付出多少,你不知道?老子都好几年没碰过她了。”

“住嘴!全都别吵了!我心里自有分寸。”张德胜拍拍桌子怒道。

“张总,你说咋办,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大金牙信誓旦旦,以张德胜马首是瞻。

“工程该怎么建怎么建,房子该怎么盖,怎么盖。江嫂,你还是管销售,金总,你依然管运料,监督工程进度,二毛,那帮工人交给你,出了质量问题,唯你是问!就这样,散会!”

开得什么会?寥寥几句就完了?跟没说一样。二毛的心里很不得劲。

“没别的事儿了?”

“没了,二毛,你要是忙,就先走。对了,前几天两个工人打架,都打出血了,你到工地去瞅瞅,帮他们排解矛盾,我跟金总还有话说。

江嫂,咱们几天前销售出去的那个门面房,人家业主找回来了,说户型不对,正在销售部闹,你也帮忙去排解一下。”

看样子,张德胜想赶江伯母跟二毛走,私底下有事情要跟大金牙单独吩咐。

二毛跟江伯母站起来摇摇头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大金牙跟老张。

大金牙呵呵一笑:“张总,您有啥话说?”

张德胜赶紧关上了会议室的门,瞅瞅四周没人,这才拉上了大金牙的手。

“金总,今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咱们的公司内部有内奸。”

“啥?内奸?”大金牙瞪大了眼。

“嗯,上次Z市服装厂那件事,我就注意到了,我跟黄姐的计划,就是内部人泄露出去的。”

大金牙赶紧说:“绝对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二毛跟江老婆儿都不能信,江百岸是江老婆的儿子,她闺女巧燕是杨初九手下的CEO,这个人不得不防。

再就是二毛,最近我才知道,他跟杨初九仍然有来往,所以,接下来这个计划,不能让他们两个知道。”

大金牙喜出望外,因为张德胜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屁颠颠乐得不行。

“张总,您说,让我干啥?”

张德胜扯了大金牙的耳朵,吩咐道:“我有一条计策,一定会让杨初九的工程功亏一篑,至少会拖慢他的进度,绝对不会按期交工,但这件事必须要你亲自办。”

“啥计策,您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附耳过来,咱们这么办如此,如此这么办,一定能行。”

张德胜嘀嘀咕咕,跟大金牙说完,大金牙的脸色立刻大变:“呀,这样行吗?要出人命的。”

张德胜说:“顾不上了,只能铤而走险,总之,只要能赢,什么手段咱们都可以使用。干得隐秘,杨初九根本查不出来。”

大金牙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办,放心,保证让杨初九的工地血肉横飞!”

就这样,大金牙走了,然后吩咐手下人,潜伏进了我们的工地。

张德胜的计策特别歹毒,说白了就是不择手段。

大金牙安排在我们工地的那个工人,是个年轻人,精明强干。

两个月以后,那年轻人半夜潜伏进工地的仓库,在仓库的爆破炸药上,偷偷撒了一泡尿。

而且以后每隔三五天,那混蛋必然要在爆破炸药上撒一泡,

正是这些尿,引发了工地上的一个血案,造成十多个人伤亡。

也正是这一泡尿,让我最终找到了消灭老张家产的理由,水漫他狗曰的金山。

很快,那些尿起作用了,四月底最后一批炮眼打完毕,就酿出了祸患。

那一天,烈阳高照风和日丽,天气特别晴朗。前面的路已经快要修通了,只剩下了六十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