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仙台山的房产销售最为惨淡,遭受了有史以来的重创,不但新房子卖不出去,很多业主还在纷纷退房。

这一年,所有的山民都不再喊炕,没钱进账,还喊个毛炕?抱着媳妇只能唉声叹气。

最关键的一个,工程的事故没有人处理,一拖再拖,因为只有拖延那次事故,才能无限期让我的工厂关闭。

没有人知道这场冷战会打多久,没有人知道工厂啥时候开工,没有人知道饲养场的牲口啥时候可以出栏。

因为饲养场跟蔬菜厂的查封,罐头厂也被迫停业,两个肉联厂更是惨淡经营。

我的好几个厂被人贴上封条,里面的工人被遣散。张德胜终于将我逼上绝境。

而且他已经在筹划收购我所有的企业,查点我的财产,并且登记造册。

六月半,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哗哗下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是我最艰难的时刻,但却是张德胜最得意忘形的时刻。

天欲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他的人生路也等于看到了头。

老张在家里得瑟地不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脸上洋溢出醉人的微笑。大金牙就在他旁边,两个人推杯换盏。

“张董,咱们胜利在望了,杨初九熬不下去了。”大金牙的四颗大金牙仍旧亮光闪闪。

“NONONO,不要小看杨初九,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杨初九就是属猫的,猫有九条命。不看着他彻底死挺,我是不放心的。”

“张董,杨初九已经死挺了,目前他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他的菜全部烂了,根本卖不出去。

饲养场的牲口也全部膘肥体壮,只能看着,不能销售,每天都要吃饲料。

两个来月没有利润,对于一个价值三十亿的企业来说,可为是灭顶之灾。”

张德胜又摇摇头:“杨初九还死不了,他有地啊,四千亩呢,他有厂子,手下有一帮子忠心耿耿的工人,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翻身。

咱们只有等着工程完工,交工以后,最先拿到验收的结果,才是他真正的末日,那个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收购他的所有产业。”

“张董,你高啊,我真佩服你,我大金牙这辈子最感到自豪的是,遇到你这么个明君。”大金牙还拍上马屁了。”

“哈哈哈……。”张德胜也得瑟地不行。

正在那儿得瑟嘞,咣当,他家的屋子门被人踹开了,一男一女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张德胜!你表脸!!”女人进门就是一声大骂。

瞅清楚了,竟然是嫂子秀莲,秀莲的身后跟的是她的男人老四。

“嫂子,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秀莲是冒着大雨来的,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滴滴答答淌着水珠。头发也紧紧贴在前额上。

“张德胜,恁娘隔壁嘞!为啥这么逼初九?你活够了啊?姑奶奶跟你拼了。”秀莲进门,二话不说,就跟小叔子拼命。

别看秀莲年纪不大,才三十多岁,可辈分高,跟张德胜的哥哥做过夫妻。

嫂子打小叔子天经地义,跟小叔子动手同样合情合理,所以,她抄起一根拖把,二话不说,追着张德胜就打。

张德胜吓得抹头就跑,杯里的红酒撒一地,一边跑一边怒道:“疯婆子,你这是干啥?”

“干啥?让俺杀了你,替你哥哥清理门户!”

“放屁!你改嫁了,不是我们张家的人了,没有权利教训我!”张德胜不敢还手,只能躲闪,钻进了桌子底下。

秀莲抓着拖把,直往桌子底下捅,专捅小叔子的屁股。

“你给我出来,让俺把你的脑袋砸扁!”秀莲气势汹汹。

“打死也不出去,有本事你就进来。”张德胜抱着脑袋呼喊。

“出来不出来?”

“坚决不出去,我凭啥听你嘞?”

“不出来,老娘就一把火烧了你的鸟窝!”秀莲叉着腰怒道。

“嫂子,你到底想干啥?”

“一句话,放过杨初九,不然,俺就不放过你?”

“你个混账娘们!懂个啥?这是生意,我有钱了,对你有好处,对我侄子小丁丁也有好处。”

“屁!俺不稀罕你的钱,就要初九的生意,俺要帮着杨初九讨回公道!!”

“杨初九哪儿对你好了,这么护着他,我可是你小叔子,你是不是跟杨初九上炕睡觉了?你俩有一腿?”

“你放屁!!再胡言乱语,揍死你个龟儿子!”秀莲根本不顾及身份,打算跟张德胜拼了。

老四就在旁边,为自己女人保驾护航,任凭下面叔嫂二人干仗。

大金牙是外人,不好插嘴,刚刚说一句:“秀莲嫂,有话好好说,咱们……。”

“咣当!”刚说半句,秀莲的拖把就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女人怒道:“滚!你个狗头军师,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不是你,德胜也不会这么坏,初九的生意也不会垮。”

一拖把下去,大金牙的四颗大金牙就被砸得掉在地上。

这小子吓得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