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女人一屁股坐俺家地上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中年人坐一张轮椅上,也是唉声叹气。

仔细一瞅竟然认识:“老常,常嫂,怎么是你俩?”认出来了,他们俩就是磨盘岭的老常跟老常的女人。

这俩活宝怎么到俺家来了?

老常猛地瞅到我,眼睛里闪出亮光,她女人却一下子从地上蹦跶起来,抓住了我的脖领子:“狗曰的杨初九,陪俺闺女,你一定把俺闺女给睡了,赔钱,赔钱!”

我差点被弄蒙。

十五年前,香菱被人贩子拐走,拐到了猫儿山的磨盘岭,成为了老四的媳妇。

那时候,不单单老四的混蛋爹老子欺负香菱,身为磨盘岭村长的老常,也常常欺负香菱。

可香菱是伯虎星,谁挨谁死,谁碰谁死,老常本人跟老四的爹全都差点被香菱给克死。

中间又过七八年,红霞回归,香菱离家出走,再回磨盘岭,老常依然没有放过她。

无数次的挑逗,无数次的勾搭,无数次企图钻进俺媳妇的被窝。

可他偏偏碰到了命里的克星,就是小天翼。小天翼为了帮着娘报仇,一怒之下让猎狗将老常咬残废了。从哪儿以后,老常就成为了瘫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时候,我去接香菱,帮着他们那儿修盖了学校,修了一条路,还投资三千万修建了一座石拱桥,回到仙台山,就再也没见过老常夫妻。

今天,老常两口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常哥常嫂,你俩咋来了?快坐,快坐,我让香菱给你们擀面条吃。”远来的是客,两千里的路来到仙台山,当然要好好招待他俩。

可老常女人双脚一蹦跶,俩乃一颤,颠起来老高,指着我的鼻子继续骂:“杨初九,你别假惺惺,别说面条,龙肝凤胆也吃不下,俺闺女嘞?交出来!”

“常嫂,恁闺女是谁,跟我有啥关系?找闺女到你家去找,我这儿可没你闺女?”

“杨初九你还狡辩?俺在县城打听了,你跟俺闺女睡觉了,一句话,赔钱!”

香菱一听也急了,怒道:“常嫂,你别血口喷人,俺家初九不是那样的人,在磨盘岭你就欺负俺,到仙台山还想欺负人?”

“谁欺负你了?问问你男人,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小雨的姑娘,那就是俺闺女。”

“啥?小雨是你家女儿?”不单单我吃一惊,香菱也吃一惊。

“对,小雨到仙台县城打工,在一个叫大富豪的地方,被你家初九糟践了,她还被人捅一刀。俺跟老常都疼死了,这才千里迢迢过来找闺女。”

喔……明白了,原来小雨就是老常的闺女,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儿。

怪不得她从磨盘岭来,不到梨花村找老四,找香菱,也不找晓晓,宁可沦落到娱乐场所任人欺凌,原来是因为她爹老常当初对不起我。

“常嫂,你别听那些人胡诌,俺家初九没有欺负你家小雨啊。”香菱赶紧解释。

“放屁!他就是睡了,俺家小雨不从,他就捅了她一刀,赔钱,赔钱!!”老常女人一口一个钱,不是来找闺女的,分明是来讹钱的。

我苦苦一笑,百口莫辩,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常嫂,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小雨,当面澄清一下,如果我杨初九碰过她一指头,你要多少钱都给,可如果我没有碰过她,请你们立刻离开仙台山好不好?”

“去就去,那个怕你不成?”老常女人擦擦眼泪站了起来。

他们两口子这次来仙台山,没有去县医院,首先来到了俺家。

于是,我让小王开车过来,带着老常夫妻真的去了一次县医院。赶到县医院,都晚上九点了。

推着轮椅上的老常上去电梯,推开小雨姑娘病房的门,老常女人就是一声嚎啕:“小雨,俺的妮儿啊。”她上去抱了女儿,又是一阵嚎叫。

“娘,爹!你们咋来了?初九哥……。”小雨非常吃惊。

老常进门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小雨的脸上,然后嘴巴里是一阵含糊不清的怒骂。

老常得了瘫症,不能站立也不能好好说话,气得须发皆张。

小雨吓得猛地躲在我背后,眼睛里噙着泪花:“爹,你打俺干啥?”女孩委屈地不行。

老常的嘴巴里叽里咕噜怒骂,骂闺女表脸,竟然去那种脏地方打工,丢家里人的脸。

小雨怒道:“要你管?也不想想你自己都干过啥?当初怎么欺负香菱嫂的。”

这下好,小雨揭了爹的老底,老常顿时满面通红,不做声了。

老常女人抬手将小雨从我背后扯了过去,接着盘问:“说!老实交代,杨初九有没有跟你睡觉?有没有占有你的身子?老实交代!”

小雨倔强地很,眼睛一瞪:“睡了!俺已经是初九哥的人了!”

“啊?卧槽!小雨你……说话要讲良心?”女孩的话把我吓得差点坐地上。

老常女人都要气死了,在病房里又嚎开了:“冤孽啊——作孽啊,生个闺女帮着大人还债了——老不死的啊,你勾搭人家媳妇,自己闺女却被人勾搭了,报应啊——。”

医院里可不准喧哗,好几个医生跟护士站在门外,不敢进来阻止,因为他们瞅到了我。

我一下将小雨扯过来,怒道:“小雨妹妹,你干嘛胡说八道?咱俩是清白的。”

小雨白我一眼说:“清白个屁!那天晚上你喝醉了,自己干过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