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奚和周行在一起已经好几个月的时间,他并没有去提起四年多前的那件事,因为一旦提起那件事,难免就要说起那晚之后他过的一段荒唐日子。

周行暗恋他一时情难自禁之后又落荒而逃,而他又没有勇气去追问周行为什么会那样,之后放纵自己沉湎于被周行解放的同j□j|望。

这二者是无法避开的因果关系,但他一直以为这个不能单纯的去说谁对谁错,那年两人都不过二十岁,摸索着磕碰着去学会爱与被爱,经过了时光和生死,今天的结果已经是再好不过。

但是,事情的真相却并不是这样。

周行刚进大学就患上了Horton氏综合征,每次头痛起来都能去掉半条命,不得已开始用了杜冷丁,那时候年纪小自控力差,后来渐渐的成瘾,等被他爸发现,已经是他静脉注射杜冷丁半年以后的事。

他爸当然是大发雷霆,可是这种事打也不行骂也不行,只能带他去强制戒毒。国内戒毒所的条件和设备毕竟相对来说要落后一点,去了两次效果都不明显,周行还吃了不少苦头,周家人便决定要带他出国去戒毒。

当时白坤和周泽续对这些事都是知道的,只有整天待在电影学院,一门心思在搞艺术创作的白奚对此毫不知情。

白坤也不想让周行和弟弟走的太近,既是因为他的毒瘾,也是因为白坤一早就知道周行在打他弟弟的主意,那时候白奚还是喜欢和女孩子接触的,完全没有表现出GAY的倾向,身为兄长,白坤当然不想让弟弟被人引诱走上这样一条道路。

所以在周行出国之前那晚到白家来找白奚,白坤对他冷言冷语,极尽嘲讽。周行那时也年少气盛,远没有现在这样能沉得住气,和白坤起了口角,言语里有不恰当的地方,白坤本身是个暴脾气,一下子翻了脸,对周行动了手,把他赶出了白家去。

之后,白坤接到去参加毕业趴喝多了的弟弟从饭店打来的电话让他去接,可等他去了以后,饭店那里已经是人去包厢空。

直到凌晨五点,白坤才收到周行的短信,口吻得意非常,说让他到花园酒店某个客房去,留了房卡在前台。等白奚踏着晨曦匆忙赶到那里,就看见他宝贝弟弟一副惨状独自昏睡在客房里。

白坤打周行电话已经不通,打去周家才知道周行父子已经在去美国的航班上。白坤气的险些背过气去,可他又怕弟弟醒过来看到他会觉得难堪,便悄悄锁好门出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明摆着,周行为了报复他,诱|奸了酒醉的白奚。

那时的周行是没有技术可言的,白奚醉的糊里糊涂,而且也是未经人事的标准处男,周行是硬生生进入他的,即使是在酒精麻痹下,他也清晰的感觉到那种被撕裂的痛。他一边痛又一边认为周行是因为喜欢他,才会对他做这种事。

白奚的灵魂和*没有分离的时候,他们只有过那一次,他实际上在心里是很珍视那唯一的一次。几年后他们相爱,白奚会很轻易的认为这件事可以翻篇过去,也是因为周行信誓旦旦的说,他很早就暗恋他。

基于爱的做|爱,痛苦都是可以融化在甜蜜里的。

可现在忽然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那根本就不是因为爱。

这个事实让白奚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认为肚子里的小花生是自己的,他同意留下他们,都是因为周行想要他们,他不想让周行失望难过。

他反复对周行所说“这是给你生的”、“这都是为了你”,并不是随口说说,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两个相爱的人想要在一起长久,为对方做一些让步和牺牲,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他愿意,是因为他爱周行,他以为周行也同样爱他。

两人从襁褓里就认识,从小磕磕碰碰被周行欺负长大,他一直就知道,周行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他睚眦必报、反复无常,一点小事也会记在心里。过去那些事就算了,但是白奚完全无法接受,周行会为了让白坤生气后悔,故意对他做这么恶劣的事。

周行到底把他当成什么?

他为了不让周行伤心,肯做一个生孩子的怪物,忍受妊娠反应的痛苦,甘愿停下刚刚起步的事业,这一切,也许根本就没有意义。

想到这里,他翻开手机相册,他有拍一张B超图像在手机里,没事的时候会拿出来看看,就是为了能让劝服自己能早点习惯肚子里揣着两颗花生。

小手小脚大脑袋,看起来还是和产检时一样觉得诡异。

白奚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觉得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他本来已经把身体的秘密隐藏的很好,等这两个越来越大无法遮掩的时候,很有可能前面所有的努力就功亏一篑,就该趁现在把他们拿出来扔掉,再说,他凭什么为了周行生孩子?就凭周行几年前对他做的那一件事,他就不能这么便宜周行。

他在自己家睡觉例来是不锁门的,房门的门锁咔哒响了一声,有人从外面推开了门。

满头大汗的周行出现在门口。到了晚上,外来车辆不被允许进来别墅区,周行从大门外一路狂奔了进来,鬓发和前额头发都是湿漉漉的,看起来有点狼狈。

白奚顿时皱眉,说道:“谁放你进来我家的?出去!”

周行充耳不闻闪身进来,反手关好门,直直朝着床边走过来。

白奚大怒,“叫你出去没听到吗?!”

周行挨着床边侧身坐下,白奚立刻掀开被子要从另一边下去,周行一把拉住他拖过来抱在怀里。

白奚挣扎不开,生气道:“你再这样我就叫我哥来了!放手!”

周行沉声道:“不放,你别乱动,听我说。”

白奚铁青着脸,冷冷道:“还有什么好说?反正我这次绝对不会再同意留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