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之于武院,一直是很特殊的存在。

不管是教习还是学生,都对后山的人很尊敬,而荡神谷一战,以及之后的数次对敌,后山众人展现出来的强大和刚毅,都将武院师生深深折服。听着敖风古的话,人们短暂沉默后,还是退了下去。

年轻人虽然热血,但能进入武院学习的都是聪慧之人,不会轻易被热血冲昏头脑。洪亮亮几人看着敖风古,神情很是凝重,犹豫片刻后,咬牙转身离开。

这种层级的战斗,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畴,留在这里,除了枉送性命,还会给后山的人添乱。阿蛮牵着凌波樱的衣角,小心翼翼看向凰主,小男孩眼中露出紧张又惧怕的神色,“她就是凰主吗?”

凌波樱嗯了一声,看了看小男孩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有些怅然。一路行来,阿蛮都拉着她的衣角不放,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松开,凌波樱就会进入那凶险的空间裂痕中,去和凰主厮杀。

从后山到武院,凌波樱一直在咳嗽,换了许多张手帕,每张手帕都满是鲜血。她每咳一次,阿蛮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凌波樱身上披着敖风古的院服,下山的路上,她将能找到的丹药全塞进嘴里,药效渐渐化开,在那道光柱中被烧焦的皮肤开始脱落,新生出的皮肤,红扑扑,很是娇嫩,像是新生的婴儿。

此时身心俱疲、受了重伤的凌波樱,的确像是婴儿一样孱弱。她不停的咳嗽,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般。阿蛮抓着她衣角的手捏的更紧。

凌波樱低下头,冲着小男孩儿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自己,接着转身,看向凰主手中的那根棒槌。

敖风古也在看着那根棒槌。

棒槌光溜溜黑漆漆的,上面有裂痕,显然碎裂过,但不知凰主用了什么方法将它修好。

看着这根棒槌,便想起归莱大帝,敖风古神情微惘,但这抹情绪转瞬即逝,看着凰主说道:“这是老师的东西。”

凰主没有说话。

敖风古继续说道:“你没有资格拥有它。”意思很明显,是要凰主将东西交还给武院。

这根棒槌是归莱大帝的遗物,无数年来,大帝将它挂在腰间,教育书院子弟后辈,看它落在凰主手里,敖风古很不好受。

凰主看着敖风古额头上的伤口说道:“大帝已经去了,总要有人代他教训你们。”

敖风古很是恼怒,心想你有什么资格,不过还未等他说话,凰主就继续说道,“许多年前,大帝上了昆仑神树,折了一截神树树枝修剪成如此模样,所以这根棒槌本就是我凰族的东西。”

无数年前,那长达数十年的寒夜刚过,世界一片荒芜,有一只自称为智人的猴子来到昆仑神树,看到树上的一只大鸟,两眼冒光,折断一截树枝绑在背上,爬上神树,想要把大鸟打来填肚子。

树下还有一只退了毛的死猴子,拒绝了智人的邀请,在树下静静看着智人和大鸟追逐打斗,瑟瑟发抖。

凰主根本不用说谎,也不屑于说谎。敖风古看着那根棒槌,想着老师的暴脾气,不由得生出许多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