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路漫漫起得很早。晨间的空气不错,她在花园里散着步,隐约间听到下人们议论纷纷,神情似乎有些焦急。

路漫漫皱着眉听了好一会才理清了一个大概。

史惠芬有一个亲姐姐,向来身体健康,今天凌晨却突然传来她去世的消息。史惠芬得知消息后,久久不能接受,一直垂泪不止。

她的姐姐嫁在离t市不远的地级市,是个很命苦的女人。这么多年膝下无子无女,丈夫对她也很不好,如今死得不明不白,惹人唏嘘。

齐浩与齐修远似乎对史惠芬的这位姐姐都很有感情,据说听到消息后脸色都很差,陪着史惠芬跑到姐姐的夫家理论,发生了不少龌蹉。

最后史惠芬将姐姐的遗体带回了t市,为她料理身后事。

葬礼定在四月五号,在t市的一家寺庙举行。其实齐家并没有宴请宾客,然而闻风前来吊唁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孙家可算是在葬礼上出尽了风头。史惠芬神色哀伤,孙娇贴心地在一旁劝慰,偶尔还帮忙招呼宾客。

有心人见了这一幕,都忍不住找孙董孙慧民旁敲侧击地询问:是不是好事相近?孙慧民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暧昧不明地谦虚了一番,让来人愈发地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个气氛一直持续到路漫漫的到来。她挺着肚子,一身素白出现在寺庙灵堂时,引起了好一阵骚动。好些人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当初把齐家闹得人仰马翻,现在居然出现敢出现在这,不怕被轰出去吗?

众人议论纷纷,似乎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的意思。冷不防路漫漫凛冽的视线扫了过来,那些说三道四的人都目光躲闪地噤了声,可是等路漫漫转过脸去,那些此起彼伏的讨论又滔滔不绝起来。

不远处的史惠芬看到路漫漫,立马走了过来。讨论声立马就静了下来,大家屏住呼吸严正以待,生怕错过了接下来的大戏。

孙娇也是一脸看好戏的心态。她紧紧跟在史惠芬身后,试图加一把火。

“这个路漫漫怎么有脸……”然而,她的火还没点燃就灭了。

史惠芬拉着路漫漫的手轻轻拍了拍:“怎么样?有点远,累不累?”

这句话以及说这话的姿态,成功地让那些明目张胆的挖苦讽刺都消失殆尽,也成功的让之前得意洋洋的孙家娇花瞬间变成了一个笑话。

孙娇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僵在原地进退不得。史惠芬似乎是忘了她似的,只顾着拉着路漫漫往前走去。

“路小姐真是好手段。”孙娇终究是有些不甘心,擦肩而过时,她在路漫漫的耳边讽刺了一句。

路漫漫顿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她:“所以,我在此郑重地提醒孙小姐,千万不要来招惹我。”

“我会怕你?”孙娇不甘示弱。

两人的声音都不大,史惠芬听不真切,回头看了一眼道:“怎么了?”

“路小姐似乎不太舒服。”孙娇端着一副知书达理的面孔开始胡说八道:“从职业角度来讲,我会建议路小姐卧床休息,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嘛。”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字字诛心,孙娇自然是想让史惠芬回想起路漫漫之前的种种行为。只要史惠芬稍有芥蒂,必然会对路漫漫有所埋怨。

果然,史惠芬闻言皱了皱眉,神色间有些不耐烦。然后在孙娇无比期待的眼神里,她有着严厉地说道:“娇娇,以后别这么说话。”

本想拿史惠芬当枪使,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孙娇张了张嘴,愣在原地。

齐修远似乎是真的很伤心,一直安安静静地跪着也不说话。路漫漫点香走近时,被齐修远给叫住了。

“来这边。”齐修远的声音带着长久未开口的喑哑。

路漫漫刚走近就被齐修远拉着跪了下来,他郑重的朝他姨妈的灵柩介绍道:“这是路漫漫。”

路漫漫心里一动,朝身侧的男人看去。只见他一脸哀恸,语气里带着惋惜,眼神里涌动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葬礼在第二个意想不到的女人出现时第二次达到高、潮。

“不请自来,打扰了。”来人是方妙言,一身暗红色的连衣裙表明了她的来意。

史惠芬当场发飙:“谁把她放进来的?眼瞎了吗?”

方妙言轻轻一笑:“你的这位姐姐于我来说也是故人,于情于理我都该来的,你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