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儿子身边那只巴掌大的粉嫩小猪仔,花夕颜只有一个词:头大。

体积虽小,养了六年个头从没有长大过,唯有食量……

推门迈进门槛,听屋里一声声的:

哒哒哒,

嘎子嘎吱嘎吱,

哼唧哼唧哼唧。

花夕颜扶了下脑袋,闭了下眼睛,再敢往屋里张开眼。

她儿子一只手拿筷子,花木容的小手拿筷子还不是很灵活,筷子抓起来一只长一只短,但丝毫不阻碍筷子像是扫把样,将碗里的米饭往小嘴里头塞。不会儿,那张妖孽绝世的小脸蛋,沾满了一颗颗的米粒,嘴巴边,鼻子上,眉毛头,都有。

乱渣渣的样子,和个小乞丐差不多。

桌子上另一个滚起来的瓷碗里,只见碗口露出半截粉嫩的猪身和一条卷曲的猪尾巴,猪头自然是塞在碗里头了。这猪吃饭的速度,只要看碗口堆积的米山在瞬间被狂风吸入的景象,可以想象。

花夕颜在看到桌上叠满了十几二十个空碗时,大惊失色,冲回厨房掀开煮饭的大锅。

妈呀。

她中午先做好的,足够二十个人吃的饭量,如今锅底只剩一层金黄的锅巴。

花夕颜双腿打了一丝的软。

刚塞了袋银子让五婶她们逃路,要知道家里银子本就短缺,本是该勒紧裤袋过日子的时候,儿子和猪的食粮反而变本加厉。不过,花夕颜本就强烈怀疑,她赚再多银两,只要有儿子和那头猪这两个大胃王存在,一辈子他们家都别想发财致富。

“娘。”两只小手捧着小碗想进厨房添饭的一孩一猪,看到花夕颜在门口,齐齐脸色一怔。

花夕颜伸手,在儿子沾了米粒好像米老鼠的小鼻头上捏了起来:“你好意思,木木,把饭都吃了,明儿我们吃什么?娘说的话你都听成耳边风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妮妮,妮妮它吃的多,我看着肚子就饿。”被娘捏了鼻子的声音瓮声瓮气。

粉嫩的宠物猪,听到小主子这话,两只水润的猪眼睛张得大大的,猪眼睛目瞪,猪嘴巴口呆:你吃的多,关我什么事!

花夕颜能怎么办,吃都吃了,又不是被谁偷吃了,是自己儿子。

放了手。

花木容顶着个被娘捏红的小鼻子,跑进厨房里,从角落里的稻草堆里扒出一个土锅来,两只小手端着跑到娘亲面前讨好:“娘,我给你留了饭,怕被老鼠吃了,我们将它藏了起来。”

厨房里能有什么老鼠?老鼠都怕了她儿子和那头猪,因为她儿子和那头猪饿起来啥都能吃,老鼠都被吓死了。

接过儿子手里的土锅,花夕颜把儿子一抱,抱进怀里,儿子暖暖柔柔的小身躯,让她抱起来像枕头似的:“木木,吃的饱吗?”

“娘吃,木木吃饱了。”

养个孩子,最高兴的,莫过于听到孩子这句话。

“走吧,娘先带你洗澡,瞧你这一身脏,脸吃成这样。”

古代没有冲凉房,茅房太烂。花夕颜煲了热水,提了只大木桶,到房间里给儿子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