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个玉面,宫中狗界似乎和谐了,也不见疯狗乱咬,十分安宁。

只是小狗崽们凶狠得很,特别是那混血的小狼狗,咬起东西来简直天下无敌,咬坏了黄太狼的狗窝,咬坏了小萝卜的学步车,生吞了糙汉的小拖鞋,每个案发现场都能找到它们的踪迹。

宫中大事没有,小事儿不断,夏锦华一边得操心着帝国工业集团的事儿,还得随时注意那群狗,管理些鸡毛蒜皮糙汉撒尿之类的小事,那专职皇后兼职皇帝也当得十分充实。

大夏国在一片鸡毛蒜皮小事儿杂碎之中慢慢地强大着。

如今的中原大陆,又成了两个强大的国度,四方来朝,空前强大,最重要的是,如今,中原之地已经成了全世界的高科技中心,不断有番邦人士慕名而来。

火车、汽车、轮船、无线电、留声机、钟表,无不是震惊世界的发现。

等明年迁都了,夏锦华筹划着开一次高科技博览会,一定要让中原这条巨龙,闻名于世。

另外,各种现代化的武器投入了军队之中,那骁勇得摩托车军团,打得屡屡进犯中原的游牧民族销声匿迹,一颗颗炮弹,落在西北蛮荒之地,惊得那屡次进犯中原的蛮夷不敢露头,大夏国的强大是无与伦比!

中原历经数百年的分裂之后,终于又合为了一个强大的势力,恢复到了盛世大唐的辉煌。

当然,大夏国是大夏国,苍洱是苍洱,司空绝是大夏国皇帝,夏锦华是苍洱皇帝。

那一年,司空绝领人将自己种的蔬菜水果都收了,一地的萝卜也全都拔完了,过完了年,便开始轰轰烈烈的迁都了。

从澶州到凉州,若是以前,得走两三个月,若是从澶州迁都到凉州,那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但夏锦华和司空绝做到了。

一天几趟火车跑着,‘夏右号’、‘夏雪号’、‘萝卜号’、‘夏城号’等,拉着各种人和事物,从澶州出发,往凉州疾驰而去。

此次搬迁可谓是大动作,估计要持续个几个年头,但幸好,夏城并未完全发展起来,搬迁时间不会太长,澶州作为老工业基地,自然是要保留一些厂房和工作人员的,但是整个大夏国工业集团都整体搬迁了,搬到了凉州城临近的城池之中,以后那一处,就要成为专门的工业城池。

皇宫早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搬迁了,夏城大学也预备搬迁,但是澶州依旧是保留了部分校区。

坐上了火车,夏锦华一家人住了一个车厢,如今火车能从澶州夏城直通凉州城之中,四五日的时间就到了。

车厢里塞满了各种大萝卜粮食和土豆老南瓜,那都是夏锦华自己种的,扔也舍不得,只能带着路上吃了,如今火车还在开,十分平稳,她正把萝卜拿出来,去隔壁车厢里面炖汤吃,司空绝带着小萝卜逗了一会儿,小萝卜便睡着了,他也有些疲惫,便也微眯了一会儿。

糙汉两只连同小公主一起,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三狗子也趴在枕头边上睡觉。

梦中,司空绝似乎是看见了一个人,但那人的形影他记得不是太真切。

只听那人在他耳边低声道:“真君,您已经功德圆满,该回天了,玉帝让我来迎接于你。”

听那话,司空绝似乎感觉到了高兴的意思,或者说,那梦中的思维不是自己的思维,那高兴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在那梦中,他似乎是另一个人。

他喜道:“甚好甚好,本真君此番修得正果,也该是回天了。”

他随着那人便想走了,可是走到一半,他心生牵绊,顿了脚步,忽道:“不妥,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得回去。”

他转身便欲回,在那冥冥之中,他似乎明白,自己现在还不能离开,他还有牵挂。

但那人挽住他,道:“真君,您下凡三十天整,天上三十日,地上三十年,如今,您已经历经劫难,体验了尘世百态,求得安宁,功德圆满,该是回天了。”

“不,我不能走,不能走。”

可他却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不能走的原因,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真的不能离开,有人正等着他。

他提步往回走,身后那人追了上来,“真君,纵然您千般不愿,可如今您尘缘已断,阳寿已尽,神格觉醒,神力将现,这凡体肉胎承受不住您的神力,若是强留人间,三五载之内,*也将腐朽,真君、真君……”

那声音似乎追了过来,他司空绝便走得快,忽地脚下绊了一跤,他迎面摔去,却是双眼一睁,乍然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火车车厢之中。

此时,火车已经停在了一处城镇之上,糙汉一双连带着小公主都不见了,只剩下怀中小萝卜还睡着,用小脚蹬蹬他,睡得香甜极了。

看见小萝卜,司空绝眼神一软,轻轻地给她盖了被子,抬起头,看向了窗外已经静止的风景,他正努力地回想着那梦中的情形,忽而觉得眉心有些痒,从那窗玻璃之上,可以看见双目之间,有一亮光忽闪,竟然生出了第三只眼。

第三只眼咋睁,庞大的记忆涌入了脑海之中,还伴随着未知的力量。

他终于是明白了,原来自己是杨戬,在天之上,年少轻狂,惹恼了当舅舅的玉帝,被罚下凡间历练三十天。

天上三十天,地上三十年,今日正好了。

司空绝阳寿已尽,杨戬元神也该是归天了,可这尘世之事,他实在是无法放下。

但是此时他神格觉醒,这*阳寿也尽了,若是长留,恐怕三五年间,这*便会到极限了。

他呆坐了片刻,一直到怀中的小萝卜梦呓了一声,他才清醒,闭上三只眼,收了神光,批衣起身便往旁边的车厢去了。

隔壁的车厢之中,几碗面食正泡着,那是夏锦华最近做的叫做‘泡面’的东西,能长久保存,吃的时候只要用开水泡泡就行了。

此时,那几碗泡面还泡着,夏锦华人却不知道去了何处。

司空绝下了车去,看见车上载的文武百官等及其家属都下来了,纷纷去车站上用饭,如今迁都大业进行着,各个车站一到饭点都将饭菜预备好了,这火车无论停哪儿,都能赶上吃饭。

远远地,便看见成叹月喜滋滋地正遛狗,他如今有六条萨摩耶了,可是高兴坏了。

四处都寻不到夏锦华,司空绝的心中徒然生出了一阵恐慌,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他,忙四处疯狂地寻找着。

此时那车站之上,人来人往,却唯独没有夏锦华的影子。

正寻找得匆忙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

“绝哥,你怎么下来了?”

他的心一震,回头,看见夏锦华正牵着孩子站在他身后,冬奴秋奴等宫女拿了好几个食盒。

司空绝快步上前,一把搂住了夏锦华,将之埋入自己的怀中。

夏锦华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弄迷糊了,不觉一撒手,将糙汉给丢了。

糙汉两只牵着小公主,三双水灵灵的眼看着那大庭广众之下,还搂在一起的爹娘,夏小左赞叹道:“我感觉我马上又要有小妹妹抱了。”

小公主问道:“锅锅,小妹妹从哪里来?”

“小孩儿别问这么多!”夏小左严肃道。

“哦。”小公主委屈地嘟着嘴,鼓着气儿。

车站之上人来人往,大家都下了火车吃饭,乍见那抱成一团的夏锦华和司空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但大家都习惯了。

夏锦华也臊得慌,道:“怎么了?”

司空绝松开了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笑道:“没什么,想你了。”

“才不见这么一会儿,有什么好想的。”

夏锦华笑了笑,又道:“今年是你生日了,光吃泡面太寒碜了,我买了好些东西,咱们上车去吃吧。”

一家几口人上了车去,火车将会在此停留半个时辰的时间,火车上,夏锦华将泡面给打开了,一家六口人一起吃,只是小萝卜现在牙齿还没张齐,只能吃些细小的东西,夏锦华得喂她吃。

夏锦华下车去买了好些吃食上来,司空绝吃了两口,想起梦中之事,却味如嚼蜡。

他看着如今自己这一家人,有爱妻,有子女,有小妹,算得上是圆满了。

他拼搏了半生,此时才算是功德圆满,如何能忍心丢弃这一切而去呢?

天宫虽好,没有生老病死,只有逍遥极乐,可没了夏锦华,那里注定了只有一片冰冷……

“绝哥,来吃这个!我在附近的吉祥酒楼分店里买的。”夏锦华忙不迭地给司空绝夹菜。

“你也吃。”司空绝温柔地看了一眼夏锦华,见她似乎与记忆之中的那个模样,有些细微的变化了,算算那时间,他们相识相守已经十二三年了。

这十三年,太不容易了……

火车上的桌椅都是固定在地上的,此时那一长桌子,两边是固定的沙发,司空绝和一双儿子坐了一方,夏锦华和一双姑娘坐了一方。

夏小雪低头认真吃饭,话也不说,似乎是闷闷不乐,司空绝不由得逗逗她,道:“咱家的小公主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爹爹?”

小公主抬头,小手托着腮,看着窗外,毫不客气地道:“我在想冷婳哥哥。”

司空绝的脸黑了一黑。

夏城大学也是要搬迁的,冷婳虽然已经毕业了,但还是在大学之中深造,习武做糕点。

夏城大学在皇宫之后搬迁,他们得后几批了,所以没能同来,冷婳是在下一批的。

没了冷婳同行,夏小雪独自郁闷了一整天,就算今天是她爹的生日,她也是闷闷不乐,羲风给这孩子算过命了,她这辈子注定是为情而生。

如今才两岁,整天就知道思春。

此时,她吃完了饭,独自望着那窗外,问夏锦华道:“妈妈,冷婳哥哥现在在做什么呢?”

夏锦华还没答,司空绝便闷闷地道:“回天山,娶媳妇儿去了。”

一听那话,小公主嘴巴一扁,眼中涌出无限哀伤,夏锦华忙道:“爹爹骗你的,冷婳哥哥得在下一趟火车才来,明天才能到这里呢。”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呢?”小公主泪眼汪汪地道。

夏锦华给她擦眼泪,边道:“因为每趟车的人数都是固定的,这一趟是咱们宫里面和朝廷里的百官家属,就只能是宫里面和朝廷里的人,为了方便统计人数和进行管理,所以不能加冷婳哥哥,冷婳哥哥在下一趟车,等我们到了新家,他第二天就来了。”

夏小雪这才不哭了,夏锦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司空绝,“瞧瞧你,跟孩子瞎说什么?”

司空绝十分不高兴,自家的闺女才两岁,整天就知道冷婳冷婳,一点都不将他这爹放在眼里。

真想一狠心一咬牙,将这个胳膊肘老是往外拐的夏小雪给送到天山去,一辈子也不接回来。

可那毕竟是他的心头肉啊,盼了好久才盼来这么一个闺女,简直疼成心肝了,哪里舍得扔了。

晚间睡觉的时候,司空绝将自己的妹和闺女都搂进了怀中来,挨个儿摸头,小萝卜还不太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地叫,夏小雪说话已经明朗了。

司空绝好似忘记了白天里的不高兴,问夏小雪,道:“咱们要搬家了,小雪开不开心?”

夏小雪笑成一朵花似的,道:“开心,以后跟爹爹妈妈姑姑锅锅一起住大房子了!”

司空绝摸摸那小脸蛋,柔滑至极,手感极好,又问道:“那小雪以后想做什么?”

夏小雪呆了呆,似乎是没明白那话中的意思,一会儿却又高兴地道:“小雪以后要嫁给冷婳哥哥!”

司空绝的脸又黑了一黑,但终究没如以前那般生气了,只是摸摸夏小雪的脑袋:“等你长大了,你想嫁给谁都行!”

夏锦华将糙汉一双给洗得干干净净的,送上了床去,如今一家六口人,就睡那一张大床,糙汉两只活泼得多了,一上床来,就拱来拱去,恼得司空绝道:“好好睡觉,不然老子一脚踢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