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入夜。

夜色已深,许攸正在帐中熟睡,却被袁洪派来的阿轲叫醒,声称有紧急军情,需要连夜召他商议。

许攸无奈,只好穿好衣服,带着惺忪的睡眼,在阿轲的“保护”下,一路前往岸边。

“大公子不在帐中么?”许攸隐隐产生几分狐疑。

“不在。”阿轲冰冷的回答。

许攸继续往前,便见一队队的士卒,正陆陆续续的向着水营方向集结,似乎要有什么大动作。

许攸心中越发不安,又问道:“不是说明晨才渡河的么,这才半夜,怎么就忙乎起来了?”

“不知道。”阿轲的回答依旧冰冷。

许攸无奈,只好白了阿轲一眼,心怀着狐疑,一路被带到了岸边。

岸滩上,袁洪已全副武装,披甲扶剑,高坐在的卢上。

各营的士卒集结完毕后,并没有上船,却是沿着河滩,向着下游方向开拔。

火光映照下,那一艘艘的船筏,也并没有驶向对岸,而是沿着南岸,向下游驶去。

看到这一幕,许攸不禁吃了一惊,急问道:“大公子,咱们不是商量好,要在明晨由禹城渡渡往北岸的么?怎么将士们和船筏,都往下游去了。”

袁洪俯视他一眼,脸上已看不见先前的客气,手一拂,喝道:“阿轲,给我抽他一个嘴巴子。”

许攸大吃一惊,万没想到袁洪竟突然翻脸,还要抽他耳光,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阿轲已走上前来,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这一巴掌下去,许攸“嗷”的一声痛叫,直接被扇翻在了地上,嘴巴都被扇出了血。

许攸在地上打了个滚,脑子一阵眩晕,半晌才缓过神来,不禁勃然大怒。

“袁洪,你疯了吗!怎敢叫人打我?”他跌跌撞撞爬起来,冲着袁洪怒吼。

袁洪沉声道:“你勾结公孙续,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没直接一刀宰了你,已经是轻的了,你还有脸嚷嚷。”

许攸身形剧烈一震,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慌,就如同被戳中了心底龌龊的秘密一般。

下一秒钟,许攸却更加愤怒,大叫道:“袁洪,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乃袁公元从功臣,岂会做勾结公孙氏的事,你这分明是诬陷,借此来羞辱我,你信不信我向袁公告你一状。”

“还在狡辩!”袁洪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为了置我于死地,暗中向公孙续出卖了我军渡河的时间和地点,叫公孙续派骑兵在暗中埋伏,只等着给我半渡一击,是也不是!”

许攸骇然变色,身形晃了一晃,倒退了半步,双腿一瞬间发软,险些没能站稳。

“我的这条借刀杀人之计,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唯一知情的心腹已被我杀了,这臭小子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不可能啊?”

许攸心头翻江倒海,一时间惊慌震愕,僵在了原地,不知该怎么回答袁洪的质问。

袁洪脸上已燃起怒火,厉声道:“你们为了阻止我羸得这场武略比试,暗中给我使了无数绊子也就罢了,今日为了一己私利,竟置袁家大局利益于不顾,不惜勾结外敌,我真是低估了你们的无耻了。”

许攸被戳破了秘密,一时被袁洪骂到面红耳赤,脸上不由掠起了几分羞愧。

但很快,他就强作无辜的表情,辩解道:“我说过了,这种无耻之举,我许攸绝不可能去做,袁洪,你这是在含血喷人,公报私仇,没有人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相信我勾结外敌,袁公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