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踩着奴仆的背下来的。袁成以前虽是少爷,但从没对自家的奴仆这样过。他不太适应地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奴仆。

苏安道:“你未免太不会享受了。袁成,你今天上午的表现会让王爷很失望。他为你安排了替你去做事的人,你却最后说不要。我告诉你,有些人就是生来下贱,这种事改变不了,也绝不能改变。”

“陈兰才不是下贱之人,那个女孩子也不是!”袁成语气激烈地反驳,“我要是想要什么东西,自己有本事的话,就凭着自己的本事去拿。没有本事的话就什么都不要想。”

苏安长长地叹息一下,说:“少爷啊,你的身份就是你最大的本事,你到底懂不懂?”

两人正说话间,另一辆马车已经悄然地离开王府。

陈兰和九重坐在里面,往扬州而去。马车行进了一会儿后,九重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掀开帘子,急切地道:“陈兰,这不是去扬州的路。”

“我知道。”陈兰把她拉进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这是去一间客栈的路。你在那里住下,等我回来就好。”

“你的意思是,你要一个人去?”九重按住了自己手里的剑,“你觉得我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姑娘,所以不放心?”

还没等陈兰回答,九重语极快地道:“如果别人后来知道我只是在一间客栈里待上了一个月,会怎么想我?他们会说我无能。陈兰,这样的话我以后要怎么为我那些姑娘们铺路?”

陈兰被这一番话给问住了。九重继续说:

“我们水云教里的姑娘出生时便被断了活路。我们那时没有办法做什么,被扔在雪地里的只能指望自己身子耐寒些,被扔到荒郊野外的只能祈祷着野狗不会太饿。”

九重极少去回想自己的身世,她渐渐学会不对别人表达对父母的怨恨。如果她只是说说身世,那么他们会说好可怜,如果她说她憎恨父母,他们会说她心肠歹毒,还对她说你憎恨父母是因为你现在过得不幸福,这一切还是因为你没有能耐。有能力幸福的人会放下一切。

所以九重想要有能耐一些,想要去让自己,让别的姑娘们都能从仇恨中解脱一点点。也许过得好些真的是包治百病的良药?

“现在有路子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可以去走,去通过它拿到我们所能得到的最高奖赏,这比起我们出生时已经好很多,我为什么不去做?”

陈兰看着九重受伤的眼神,知道她误解了自己,便连忙道:

“我不是看不起你。九重,我是真的,真的很担心,我怕你出事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心疼的感觉给表达出来。他已经受够了。前两世,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保护不了九重。

这次她终于长到了十二岁,就在他的跟前,他伸手就能碰到。如果她要是在他的眼前再次死掉,这次他就直接去地府里抢人。

他等这个人等了那么久,他明明只是想和她安安生生地在一起而已,为什么求而不得?

九重看着陈兰着急的表情,心里微微一动。

她知道这代表着关心和担忧,她在教主的脸上也见过这样的表情。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刚认识的男人为何如此担心她,但是却有一丝的感动。

九重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有保命的法子。”

说罢,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鹤,在上面写了些字,将它放出去。

那时许怀正和空尘对弈,纸鹤飞来后,许怀的脸色不太好。

空尘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