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官婉婉的话里透出的意思是,那丫头怀里拿着的信是她的,也是她让她去送的,那个小厮一时也僵在了那里,看一个小丫头的信她敢,但这要是上官婉婉的信,他可就不敢说拆开来看了。

“这是姐姐院子里的丫头啊?”骆初七看向那个丫头,脸上的笑虽然灿烂,眼底却冷冰一片,“真没有规矩,这是谁带出来的?这也敢往姐姐屋子里放?!马上带张大婶子来见我!”

张大婶子是骆府里边专管添减丫头的一个婆子,在骆府伺候了已经几十年了,但凡是要放到主子屋子里的丫头,都是她调教出来的。

那丫头在张大婶子身边的时候就没少受教训,心里早就十分的怕她了,这一听要叫她过来,三魂七魄已经飞了一半出去,直直冲着骆初七跪了下去。

“小姐饶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不敢了,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来找玩玩小姐的。”

上官婉婉本来是想护主这个丫头的,但骆初七却赶在她前头先发落了那丫头,她现在就是求情也有些晚了,但若是不求情,那她以后在这个府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小七,她……”骆初七转过身子,抬起一只胳膊,“姐姐不必说了,我看就是这个丫头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想着你性子好,所以不把你放在眼里。”说着一副掏心窝子的样子看向上官婉婉,“姐姐好心我知道,但若轻饶了这

次,下次就不定是什么事了,今日她敢随便就来宴客厅,他日就敢私自做更出格的事。”

说完根本不给上官婉婉反应的机会,扬声朝着那小厮说道:“还不快去把张大婶子叫来,把这丫头先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这话说完,那小厮和丫头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了。

毕竟骆府从来没有打下人的习惯,即便是仆人犯错了,也是让张大婶子自己去教导,实在不行再叫来牙婆子给卖了,这打二十八板,却要从哪打起?还有就是,找谁来打。

别的人在迟疑,那个小丫头早吓的两股战战了,甩开小厮的手,跪着爬到了上官婉婉跟前,不住的冲她磕头,“小姐救救我啊,您替我说几句话啊!”

“简直大胆!”骆初七详装出生气的样子,“居然还敢拉扯主子,真是无法无天了,还不把她拉下去打!”

宴客厅里其他人都把脸转了回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该喝茶的喝茶,该吃点心果子的吃点心果子,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哪个府上都有打骂下人的时候,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无视而已。

上官婉婉心里是想求情的,但却一时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一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二是怕越说越错被揪着错处,她心里想着让这个丫头挨顿打,而后再给点好处好好安抚安抚她。

但那个丫头却没有那么聪明,她只看到了上官婉婉不管她,想着二十板子下去,她估计也在府里呆不下去了,被发卖了是一定的,当下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小姐,您不能这样对奴婢啊,奴婢忠心耿耿对您,上次您让奴婢给七王爷送信,奴婢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啊小姐!”那丫头抱着上官婉婉的腿声嘶力竭的喊道。

骆初七眉眼一亮,唇角勾起了一抹无声的笑。

果然跟她猜的一样,上次慕沉远找到她和慕沉月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疑了,这么快的收到消息,肯定是骆府里的人通知的他,上官婉婉既没有了自由行动的能力,那就是她身边的丫头代劳的。

上官婉婉进府的仓促,现有的调教好的丫头那是没有了,只能让张大婶子送来了几个还能入眼的,但规矩那肯定是不成的了,再有就是忠心的程度也是不够的。

她回来只不过让翠荷随意一打听,就知道这个丫头在她那天出府没多久也借故出去了,用的理由是给上官婉婉买东西,而后还有人见她拿着个足金的簪子。

骆初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上官婉婉收买了那个丫头让她送信,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轻易相信一个丫头能替她保守秘密,更何况是一个急着想把金簪子卖出去的丫头。

见那丫头把自己抖落出来了,上官婉婉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抿唇甩开了她的手,“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我也没说不救你,便是挨了二十大板你也依旧是我的丫头,你这样攀咬我又何苦来?”现下那丫头亦然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她是个好吃懒做的,更怕自己屁股上挨那二十大板,一听上官婉婉居然暗示她去挨打,吓的眼珠子直往下掉,一边哭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个簪子,一股脑塞到了

那个小厮手里。

“大小姐,这是婉婉小姐给我的簪子,那信只是我想脱我哥哥替我把簪子卖了,这真是不是我偷的啊大小姐,求您饶了奴婢吧。”知道求上官婉婉不好用,那丫头干脆转而冲着骆初七磕起头来了。

“你说是姐姐给你的就是姐姐给你的?”骆初七接了簪子在手里看了看,“这簪子虽然是姐姐的,但你在她屋子里伺候,想偷她一个簪子又是何其容易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