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中,楚星月好不容易安抚好不断掉银豆子的春杏。看着她那双哭的又红又肿的眼睛,忍不住打趣儿道:“明明是一个清秀标致的小可人儿,瞧着俩眼珠子肿的,就跟卧在荷花池里的蛤蟆似的,又圆又大,看来以后我的小春杏要嫁不出去了,变的这么丑,哪

家的少年郎敢要?”

被楚星月打趣儿,春杏‘噗嗤’一声笑出来,拿起手就轻轻地拍了下楚星月,哭的水漉漉的眼睛里尽是无奈。

“小姐,奴婢都快为你操心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调侃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搭理小姐了。”

“真不得不搭理了吗?”楚星月狡黠的歪着头看春杏。

春杏垂着头,看自家小姐那副聪明狡诈的小狐狸样儿,还没坚持片刻,就举手投降:“小姐最坏了,就会欺负奴婢。”

终于将这贴心的小棉袄给哄好了,楚星月也算是放了心,同时,也能抽出精力问春杏困扰了自己好几天的问题。

“春杏,你自幼照顾在我的身边,你可知道,我的母亲是因何缘故而去世的?”

春杏还是第一次听小姐问自己这个问题,眼神里带着担心,“小姐,你可是想夫人了?”

对于那个跟自己连面都没见过的‘母亲’,楚星月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这具身体却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隐隐产生了一丝眷恋,能看的出来,楚冰月在活着的时候,是十分珍爱自己的母亲的。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得到英雄了得的靖北候楚毅一生无悔的深爱,但她更好奇,楚冰月的生母究竟是不是天定一族的人。

楚星月露出复杂的神色,道:“我因为意外失去了很多记忆,对青州的靖北候府,对父亲和大哥,还有母亲,都是很模糊的记忆;春杏,你不用担心我会受不了,只管告诉我,母亲为何去世?”春杏露出缅怀之色,说着:“奴婢在很小的年纪就被伢子卖进了侯府成了丫头,侯爷与侯夫人都是很善良的人,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十分好;侯夫人是个很美丽的女子,性格更是柔善的像水似的,她不嫌弃奴

婢年纪小、不懂事,就点了奴婢在小姐你的身边伺候你、陪伴你。”说着,春杏就感恩的望向楚星月,连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只是,据奴婢所知,侯夫人的身体的很不好,不能轻易受伤,一旦受了伤,血就很难止住,而且身体会愈加孱弱;曾有侯府中的大夫像侯爷进言,说像夫人这样的身体不适宜要孩子,可是,夫人知道侯爷是个爱孩子的人,不顾侯爷的阻止,硬是先后为侯爷诞下一儿一女,就是小姐你和世子爷;但,也是因为生了孩子,伤损了太多的元气,夫人

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

春杏说到悲伤之处,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侯爷是个长情的人,夫人离开后悲痛了许久,最后,也不顾他人的言说,不肯娶续弦,独立养活着小姐你和世子爷,独自一人支撑着靖北候府偌大的家业。”

听着春杏将这些话说完,楚星月眼眶中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

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在哭泣,是楚冰月留在她身体里的残余感情在悲伤。

擦掉脸上的泪,楚星月倒是颇为理智,拧了下眉问春杏:“我的母亲除了身体孱弱之外,再无其他奇怪的地方吗?”

春杏默默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愣愣的看向楚星月:“奇怪的地方?小姐想要知道什么?”

楚星月思考了一下,回答:“比如说,她有没有比其他正常人特殊的地方?总之,就是有些怪异便是了。”

春杏扭着头努力的想了片刻,最后,支支吾吾了一声:“要说怪异,是有一个地方有些奇怪。”

“什么?”楚星月立刻来了精神,睁大了眼睛看向春杏。春杏道:“就是有一年,北蒙铁骑再来犯,侯爷领兵出征,因为意外身中了毒箭,当时军中军医皆束手无策,连主帅病危伤重的奏折都被写好了;这时,夫人及时赶来,将所有人都轰出了军帐大营,独自一人陪在侯爷身边;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本来将要毒发不治的侯爷却在第二天精神抖擞的从营帐中走出来,当时这件事很是轰动,不仅吓坏了青州军,连北蒙那边的人都吓坏了;以为侯爷是天赐神

将,连毒药都奈何不了他。”

楚星月重重的一拍手,是了!原来楚冰月的母亲才是真正天定一族的人。

而根据春杏的描述,母亲的真正身份想必父亲也是知道的。

即使如此,将来如果他们的身份昭告天下,父亲应该不会被牵连,而受到牵累的人应该只有她和大哥楚赫。

想到这里,楚星月就忍不住一阵紧张;她在这里遇到卓朗根本就是猝不及防,而她天定一族的身份更是要她倍感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