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并不知道楚星月说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还以为她是气急了才会这么说的。

其实正常人听见这话也不会相信,毕竟人好端端的活在自己面前,能说能笑,还能骂人,又怎么可能死了呢?

可楚星月此刻却沉浸在楚冰月悲伤地情绪中,看向赵煊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望向负心汉的神色。“赵煊,你这一生都在自私的活着,当年你对我情意绵绵,不过是看我长相貌美,性格又乖巧十分好控制,所以才会对我青睐有加;可是当我跟你的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你就会选择将我丢弃,将另一个可

怜的女人视为你的囊中物,玩弄她的感情;说到底,你这辈子最爱的人不是我,也不是苏樱雪,更不是你口中心心念念的储君之位,你最爱的是你自己。”“眼下,你多年的追求化为泡影,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你,父皇对不起你,赵凌对不起你,甚至连姜蔷都对不起你;赵煊你问问你自己,在你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的时候,你又欠了多少人;这

些人的债你还没有还清,你又有什么资格眼睛一闭彻底解脱?”楚星月眼神灼亮的看着赵煊,“你当了一辈子逃避自私的人,到现在,你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吗?你真觉得自己躺在这里等着父皇降罪的圣旨,你就会从加害者变成受害者吗?赵煊,别天真了,你的死不会改变任何人,只会让你又一次狡猾的变成逃兵而已。你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可是将那些书本就算是念的滚瓜烂熟,你也只是个只会痴读书本的书呆子罢了;因为,你连身为男人的责任与担当一点都没有学会

。”

楚星月扭头看向窗外耀眼的光芒,眼睛微微眯着,表情若有所思。“你连姜蔷一半的勇敢都没有,那个女人,最起码敢在最后的生命里痛快的说出自己真实的目的,痛快的解决自己的性命;而你呢?只会龟缩在这里,说着一些让人生气又无聊的话;赵煊,当年的你也曾神采飞扬过,我不相信在青州那一年,你没有从青州的将士身上学到一点东西;你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是真的等死吗?还是不要再狡猾的逃避,扛起你应该要扛起的一切。你真应该出门看看,你的王府现在人人风声鹤唳,你的王妃明明已经疲惫不堪,可她却以一个女子之躯帮你支撑着本该是你来承担的一切;你不要忘了,你是父皇儿子的同时,也是这座王府的主人,是苏樱雪的丈夫,所

有跟随你的人都是将生命交到你的手里,你可以对不起自己,又怎么忍心对不起他们?”

说完这些,楚星月扭过头深深地看了眼赵煊,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声音忽然变的很空洞。“赵煊,再见了,我来向你告别,从今往后,我们两个就真的成了陌路人了,将来,不管天涯海角,无论黄泉人间,你我都不会再有交集;正如你遥祝我那般,我也遥祝你,找寻到自己真正应该守护的东西,不要让自己的一生都困在这皇城之中,走出去吧,青州的万里黄沙,鄂州的无垠牧场,大魏江山的好山好水,还有太多东西你没有看过,没有经历过;如果不亲眼去看一次,你又怎么甘心来这世上走一

遭呢?!”

楚星月在说完这些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卧房。

她不想听到赵煊的答复,今日来,她真的只是来跟他说几句话而已,赵凌专门在马车里交代给她的那几句话她也没来得及给赵煊多说。

因为她认为,若是一个人真的能够看开,也不必听那些话,便能真正放下一切,重新再让自己潇洒地活一次;可若是他看不开,赵凌的那些承诺再诱人,也无法阻挡一个一心想要求死的人。

楚星月走出卧房后,赵凌就迎了上来。他表情颇为古怪的看着楚星月,在楚星月还未开口说话就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嗡嗡道:“本王怎么以前不知道,你的口才居然如此厉害。你口中回忆的那些事,明明是情人间曾经最亲密的过往,

可是被你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凄凉,那么悲伤呢?”楚星月任由赵凌抱着自己,其实这些事她都是后来从春杏的口中打听到的,每次只要一想到有一个天真憨傻的女人那样不计回报、无怨无求的深爱着赵煊,楚星月就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赵煊是白眼狼、负心

汉。

今天能将这些话说出来,也算是为真正的楚冰月出了一口气;她能够感受的出来,在她将那些话讲出来后,这具身体里一直潜藏的那些哀伤都渐渐消散了,好像终于释怀了一样。

她忽然穿越过来,占据了楚冰月的身体,这么做,也算是报了楚星月的恩情了。楚星月回抱着赵凌,带着歉意:“对不起,你交给我说的那些话,我一句都没有说;我不知道赵煊在听我说了这些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让你答应父皇的承诺迎刃而解,或许,会越来越糟,让你失

信于父皇。”

“月儿,我们只要尽人事听天命即可,本王承诺了父皇,就会付诸于行动的去做,至于做完之后结果会不会让人满意,这就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