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县知县最近在水深火热之中,由于其防洪不利,其辖区内百姓死伤无数,尤其是香溪、麻川河、洙溪河等河流附近的村庄受灾最重,共计五十六个村庄在一夜之间被洪水夷为平地,每个村的幸存者屈指可数,其他各乡镇也好不了多少,白骨累累弃于野,整个太平县境内处处悬挂白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百姓沦为灾民,饥寒交迫,一片哀鸿遍野,人间悲剧。

如果说其他兄弟郡县受灾也都如此,太平县知县的处境或许会好一些。

可是,距离太平县最近、交集也最多的靖南县,却是另外一幅场景。

由于靖南县知县朱平安在洪灾前提前做了防备,虽然靖南也没有幸免于这场洪灾,可是靖南县在这场百年一遇的洪灾中却没有折损一人。

一边是死伤无数、白骨累于野,一边是未折损一人,对比结果鲜明!突出了他这位太平知县的无能!也将那个他看不顺眼、羡慕嫉妒恨的同行朱平安衬托的无比优秀!

也是因此,太平县境内幸存的百姓对他这位知县怨声载道、骂声不绝!

尤其是,不知是谁传出了靖南知县朱平安曾在洪灾发生前,提前数日,向他们太平知县发了一封提醒防洪防汛的信函,不过却被他们的“好”县尊给当垃圾撕碎扔了,这一消息传出后,太平县的百姓对太平知县骂的更是厉害。

人们以前骂人都是蠢猪、傻狗等词语,现在都是用太平知县的名字替代猪狗了。

太平县的人们流离失所,在荒郊野外聚集的栖身之所称之为“太平知县村”,人们睡的草堆称之为“太平知县床”,充饥吃的野菜称之为“太平知县佳肴”,改善伙食吃的蚂蚱等虫子称之为“太平知县肉”......

总之在太平县,太平知县就是“蠢笨”、“无能”等一系列词汇的代名词。

“自洪灾以来,本官自问也是尽心尽力组织救灾,未曾有一日得闲,为何他们都看不到呢?!人人皆侧目以视本官,人前人后尽骂本官......”

太平知县在县衙内背着手走了一圈,眉宇间尽是烦躁不堪,怨愤不已的说道。

“愚民百姓最是目光短浅,一叶障目不见东翁辛苦,他们能有如今生活,还不都是仰仗东翁辛苦。还请东翁息怒,保重身体,我们太平县离不了东翁。”

幕僚轻声劝慰道。

“唉......若是人人都能像你这般懂的本官辛苦,那本官就好做了。”

太平知县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幕僚的肩膀,对幕僚的劝慰很是受用。

“唉,且不说这些了,灾民安置区建造的怎么样了?”太平知县问幕僚。

太平知县虽然嘴上从不说后悔,可是心里却悔的肠子都青了,后悔当时没听朱平安所言,所以这些时日一直派人密切关注邻县朱平安的所作所为,偷偷学习朱平安救灾方式方法,比如这灾民安置区就是他偷师的靖南避洪区。不过,太平知县出于一些不可告人的考虑,将避洪区更名为灾民安置区。

“回东翁,我方从灾民安置区回来,如今安置区场地已经平整好了。正在协调运木料、茅草,估计下午就可以着手搭建安置灾民的棚户了。”

幕僚回道。

“怎么才平整好场地,进度也太慢了,三天前不是就开始平整场地了吗?靖南建造避洪区可是只用了一两日的时间,包括平整土地到搭建棚户,就都做好了。”

太平知县不满的说道。

“回东翁,下面人偷奸耍滑,灾民们又不肯出力,这还是我一直盯着的结果,不然怕是再有三五日也平整不完场地。”幕僚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苦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