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帝望了望角落的一角,随后不可明见的摇了摇了头,对于此事,他上朝之前便注意到了,可是他刻意忽略,故意避谈。

本以为先将注意点分散,便能使众人不在多提此事,却没想到,还是有人捅破了这层纸般薄弱的窗户。

萧帝没在躲闪,只是将一切昭告于臣民。他正襟危坐的对答了贺司徒方才的疑虑。

“至于贺卿的疑惑,朕能给予解惑,锐儿的确是缺朝。”贺司徒继续追问,仿佛不问个清楚誓不作休。

“二皇子缺朝?那可是有什么缘由,可需着微臣们关切探望几许?”萧生夏抛去了个眼神,贺司徒才止住了口舌。

若让他继续说下去,怕是会惹起萧帝的怒气,毕竟朝堂论辩的,不应该是此等小事。贺司徒的休止,让萧帝即将震怒的心境缓解了许多,他一一的答了,却也让朝臣们又一次受了惊诧。

原来,抗旨这一说,竟发生的这般频繁,违抗圣意的事怎能是皇子屡犯的错误?萧帝见朝堂为此事各有言论,便问之意见,却没想到应答他的仍是一片沉默之言。

“你们若有话说便直言相告,是想为锐儿请饶,还是巴望着朕在加严惩,都不妨说出来。”萧帝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这般乌烟瘴气的朝堂氛围,便将话说了个明白。

这般的坦诚,并未换来众臣谏言,得到的不过是一齐跪下的请罪之说。这样的臣子,萧帝不愿在多做口舌,他将话题转移到了萧生夏的身上。

“生夏,此次朕对于锐儿的处置。你可算满意?”萧帝的话,略带猜测之意,他也想听听他的看法。虽说以往对他的过于疏忽,但昨夜的回忆,还是改变了他的看法。

可能,以后的时日,需要更给予他一些机会了。

萧生夏微微低头。似是在考虑之中。不过几秒,他便有了答案。只见他微微的举起了手,随后不可预料的事便发生了。

殿外先是一阵喧嚣。随即便有内监有匆忙赶赴。“陛下,又是那些七王府的府兵!”内监跪倒在地,手还颤颤巍巍的指向外殿。

“让他们进来吧。”萧帝的回答,众人都未曾猜到。内监连连点头,随后跪爬着跑了出去。七王府的府兵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他们的面色坚毅,给朝堂上的文官来了一剂兵士的英武。

“生夏,可是你们让他们来的?”萧帝的语气并未动怒,只是平淡的叙述口吻。萧生夏点了点头。随即挥手示意着他们行了跪拜之礼。

“朕问你们,来此是有什么想要诉说的吗?”萧帝望着跪成齐整一列的府兵问道。府兵们无言,萧生夏却替他们解了尴尬的局面。

“回禀圣上。方才您问生夏可否满意此次的惩处,生夏自问没有这个资格。”

“那谁有这个资格?是你的府兵吗?”萧帝与他对答。倒是像是一场智者的论辩。众人屏住呼吸,连旁观的冷汗淋漓。

“伤死的士兵,是与他们生死与共的兄弟,倘若他们没有资格评断,那么圣上还能找出何人?”萧帝失了言语,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他修整的片刻又郑重的问了一句:“各位兵士,朕将始作俑关守狱中七日,这个处罚你们可还能领受?”萧帝说完,自己都觉得处置有些轻微了,毕竟那是几十条鲜活的生命。

“回禀陛下,这毕竟是陛下的决断,我们有什么阻绝的能力呢,若问满意与否,逝者已矣,处罚的轻重又有何意?”府兵的回答出乎了萧帝的意料。

本以为他们会铿锵的向他讨要一个公道。

以为,他们会捶胸顿足的埋怨处罚过轻。

却没想过一句逝者已矣轻重无碍的话便这样带过。萧帝有些尴尬,心中更觉有愧,比起质问讨责,这样的心死般话语则更让他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