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帝面色沉着的迈开了步伐,重新踏走于聖渟司的平地上,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这些年,他都怯于重游此地。有时,即便是驾乘龙辇经过此地时,他都不愿探目多撇上一眼。

所谓的聖渟司,不过是朝廷用来碾压罪行掩盖实情的一道关卡。作为权威武力的一把交椅,被它了结的性命何止千条万条。

他本以为今生为限,都不会在涉足于此地。却不想,还是为了这个劣根难治的逆子,破了先例。

余念中的那个女子,便是于此,捱过了生命的最后一段光阴。萧帝每每游于故地,总会念及那人,她的影子好似重影,一直挥散不去。

萧帝摆了摆头,这才逼迫着自己,暂不去回想,暂不去深思。他所涉入之地,虽是关押皇室之人的牢界,却仍能听闻隔间传来的凄厉吼声。

萧帝止了步伐,向着身后的甄公公问了一句。“你可听见怨气四起的凄吼声?”甄公公正径直的向前走着,忽闻萧帝的话语,连忙停下了步伐。

由于问话起源仓促,他险些便跌倒了,待他站稳后,连连应答着。“回禀陛下,老奴可能是耳朵生疾,并未闻之半点声响。”

萧帝轻叹一声,便没在多说,他迈开双步继续前行着。甄畀定然不是耳患旧疾,而那些徘徊不休的惨厉声,也确实存在。

若并非有人声怨,那便是心中难以消散的魔障作怪了。

脚步声骤然响起,萧锐便知晓是又有人即将来此“拜访”了。他机敏的侧耳斜听,心中的猜测油然衍生。

莫不是治愈的当的守卫,重新送回此地?

萧锐心中念想着。眼神也更为透彻了些,那迸发着希望的曙光,简直闪灼如炙。

他难掩悸动的问了一声:“可是张守卫送罢于此了?”话落倾刻,无人应答,只留有幽远的回音绵延而来。

萧锐心中有些忐忑,便先将膝上的女子稳当的安放于地,随后站起身。向前走着。左顾右盼之后。却仍是毫无所获。

拐角之处的萧帝,已然捕捉到了他的字字珠玑。可对于这个丝毫不受控的儿子,他仍是定断飘摇。他加快了步伐。晃神之间,便停留在萧锐的正前方。

萧锐的双目已被头上淋落的汗滴所染透,他分辨了许久,才勉强明晰了来者之人的相貌。

“既是父王。那可否帮儿臣一解忧患?”萧锐的口吻急切,竟让萧帝有些振动。这怎会是获罪之人面圣的首发话语。可他的神情切迫,难道真有何危难之事需要解决帮衬?

“父王,你且帮帮儿臣?”萧锐见那人不应允,又恳切的请示了一句。萧帝缓过神。淡薄的将周围的光景横扫了一番,这才了然了他急切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