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告退了,这锁,已经为夫人换好了,钥匙您且备着。”巧匠卑躬屈膝的说着,所求的不过只是一些微薄的小赏。贺夫人点了点头,柔和的风儿将她的面纱一并吹拂而起。

巧匠抬头相顾之时,恰巧瞧见你她那随风被撩起的面纱之下的颜容。巧匠有些心慌,连连低下头不发一语。贺夫人甚为善察神色,她瞧见了巧匠方才闪露出的一抹鄙夷,心中不免嫉恨了些。

“修葺锁的钱财,你容后去私管那里取吧,此事,切勿任意传扬。”贺夫人冷冷的说道,她阴森森的语气使得巧匠又一次的寒毛冷悚,颤抖无由。“知道了,小的这便去。”巧匠哆嗦着,仓皇而离。

贺夫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叫住了他。“等等,你……!”巧匠停住了脚步,却没有了回头的勇气。那张血痕满布,惨惨戚戚的容颜,实在是让他有些不忍看。

“夫人……还有什么事吗?”巧匠没有背过身子,只是高声的吼了一声。他虽顾念着此举有些不妥,却仍是肆意妄为了一次。贺夫人见着他如斯反应,愣是将话语硬生生的收回了心怀中。

“没事了,你去吧。”得了这声赦放的言论,巧匠连滚带爬的跑离了此处。生为一个男子,他平生也没怕过什么,只是,这些有权有势,却又手段非常的人,还是避开些为好。

贺夫人立在原地,神色写满了哀意。她的容颜当真是可怖到这般程度了吗,连那样粗鄙的人都能够嗤之以鼻的嘲讽于她?

她不能在被这些细枝末节的情感所牵绊住了,自己既然决定要活着,那么需要做的事。还剩许多。

贺夫人握紧了手中得到的钥匙,随后转身将门开启走了进去。她由内之外的又将锁锁上,这一系列的动作繁琐却又符合规程。

余下的十五日,她还是会陪着他。也只有陪在他的身边,她方能以着一种祖上的秘术,使其皮骨不腐,不化。

“老爷。妾身陪着您。您莫要怕,莫要慌。待着妾身将我们的女儿寻到,将贺家的地位提至更为显赫时。再去情愿的陪您。”贺夫人再一次俯身念着。

她的面纱被她以手任意的掀起甩开,丑恶的容颜暴露着,她却显得犹不在意。“老爷,您也不会介意。是吗?”床榻上的那人没有回答她,她却好似身有感应的频点了头。这样的自欺欺人,可笑至极。

贺府的时间流逝的如梭,看似永恒的时光,以着分秒的速度渐渐散去。夜幕悄然的来临。负责缱送晚膳的侍婢也按照程序的例行了一番。

“夫人,老爷,奴婢们将晚膳送来了。”无人应答。此时此刻,贺夫人已然伏在贺司徒的胸膛上入了梦。她不觉饥饿,更是听不见外面的任何话语。

“老爷,夫人,如若您们暂且不想用膳也可。奴婢们先将这些饭食放在品香坊,若想吃的时候,您们也可入食道热气仍存的菜式。”侍婢们以为她们的主子不过是暂且不愿说话于吃食,只能变着法子的讨着他们的欢心。

“老爷夫人们估计是不想搭理咱们,我们还是先将菜食置放好吧。”一名看着便觉得机巧的女子小声的念叨着。她做丫鬟也有些年头了,这几个主子的脾性,她多半还是有些把握能够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