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坍塌一方毁,万事间必有的联系皆是环环相扣的。

“生夏,这当如何,我感觉我的身体一直向下坠着!”贺如墨惊声的念道,他的声线哑然,好似是随着气压呈现出降落的趋势。

“如何?且听天命。”说罢,答话的那人便从袖口探出了素手,紧紧的握住了他身旁那晕厥失意的女子。

贺如墨见着他这般的冷静淡然,心中犹升了一股敬佩之。他心一横,便也闭眸静待着上天的处置。

身躯随着术法的失灵正处于坠落之态,悬空于地的视野下,所能瞧见的是湖泊山川的景况。

众人皆不知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情势,他们能做的便是在生机飘渺的现况中,找寻出点点生机的几率。

“便要着陆了,眼下的时机恰好,我们快些!”萧生夏开口相论道,他浅淡无色的容颜上闪过了一抹悸动,高声呼唤难治难休。

一旁闭眸深眠的贺如墨被这声音所惊醒,他转眸寻着源头所在,忽而便对上了萧生夏的颜眸。

“快些,跳!”萧生夏道了一声,贺如墨便点头示意应承了一番。他们二人一并起跳,其中一人的怀中还紧紧的环着一名女子。

眼底绵延而至的是深浅难辨的湖泊,好在距离并不算高远,他们纵身一跃,皆是得了个落入湖底的命运。

萧生夏本就是大伤未愈,他沉眠于湖,几分挣扎的力度都不复存着。“生夏,你且撑着,哥哥很快便达至你那方了!“贺如墨一边道着。一边则是拼命的挥臂,向着逆流之地前行着。

就当湖面的水流渐渐淹没时,贺如墨总归是握住了一人的臂膀。他先是释怀的长叹一声,随后便继续拼尽余力,死命的拽着那紧紧相扣的二人。

“撑住,撑住啊!”贺如墨吼了一声,即像是在鼓舞着那二人。也像是在声劝着自身。若是在不快些将他们一并拉到对岸。他的体能也即将快燃烧殆尽了。

离着岸边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那看似平静的湖面却远远不是那般相宁。奔涌而上的湖水猛烈的迎上攻击,它呛着人的口鼻。堵塞着人的呼吸,似乎是要将这一点可怜的生息皆一并摧毁。

就在贺如墨意识渐失的时刻,他的眼前却浮现了童年的种种过往。

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那时的他还是一懵懂无知的公子哥儿,那时的娘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切。

那时的父上也还未寻花问柳惹人是非。而她的妹妹锦儿,也依旧同他玩闹同他搅扰。

“不成。不能就这般死了!”贺如墨心中念及这些还未完成的遗憾,便不甘心的将眼眸睁开了。

那沉重的眼帘,本是不愿启合的。唯一支撑着它重现阳光的理由,皆是凭借着一丝不弃的信念。

他猛的摆了摆头。随后继续拉拽着那两人向着岸边游去。三分之一的路程,虽是不远,却仍是艰难。挣扎了些许时辰后。贺如墨总算勉强的达至了对岸。

那里是一块沾满泥泞的地界,约摸着是某地的田野或是泥潭。贺如墨的向前行着。前膝都陷入了泥泞之中。他挥手一甩,那两人便肆意的倾倒于岸上的湿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