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嬛冲出了门外,手也顺势合紧了门扉。她的心跳颇为不定,双手也再一次的轻握了起来。其实,此刻,她心底所困扰的问题乃是到底应该在不在门口侯着?

理性分析来说,这个时刻,候与不候皆有着一定的理由,所以即便是抉择分析起来也只是平分了秋色。

若说这留在这的理由,则可以归结为一种有备无患,警防事发突然的预先准备。而这不留下的理由,则是以着那份信任为赌注,彻底的放心于自家的殿下能够保护主自家主子的安危。

景嬛内心纠结挣扎了好一顿,这才迈开了步伐走远了些。她寻了一块青石平坐下了身子,时不时的关注起了屋内的情侣。这样的位置距离方好,只要见着王妃相安无事,她便也可以心安了。

“诶,总算是将你那个粘人的小丫头弄走了,现在你该醒了,不是吗?”萧生夏望了眼门外已然消失的人影,继而对着怀中的女子轻柔的说道。

方才喂给她的莲片,依旧被她扣在牙关中不愿咽下,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坚持抵抗些什么。萧生夏实在是没得别的法子,知道以着舌微微的撬开她的牙关,将莲片再次递进去了几许。

如此的法子,好在她尚且不知,若是知晓了,以着现在她对他的恨意,保不定又要闹上好一段时日。

想着今日早朝时,众人听闻了萧帝已驾崩时的各色神情,萧生夏禁不住的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众人之中,有出自真心的悲挽,也有着无泪却哭嚎叫的丑恶嘴脸,人心不古看来真的是一极为现实之事。

想着那一张张上一秒还哭喊连连的面孔,下一秒就止住泪滴,恢复冷面的容颜,萧生夏便觉着心中作呕。可好在,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批趋炎附势,不存真情相待的败类,才真正能彰显臣民中的优胜劣汰。

“唔。”怀中的身躯微微的动辄一番,这才将萧生夏偏离的思绪予以调换了。萧生夏连连撤离了自己的身躯,可那双手却还不忘着将女子的头首安放,稳稳的置放到了枕头之上。

我的头倏地觉察到了位置的更换,便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帘,这是哪里的,先前发生了什么,对于这些残损的记忆,我都已然渐渐模糊了概念。

倒是第一眼所见的人,再一次充当了提醒我的一个源头,这人是萧生夏,与我有着仇怨且恨我入骨之人。那么他?他又为何会忽然的出现在了我的床沿?

困惑的心理冲击了我的视野,而我看向萧生夏的眼神却是不敢在抱有什么可笑的幻想。他萧生夏最为擅长的便是惺惺作态的演技和设计棋局,而我却不会在一如当初那般,傻乎乎的跳下陷阱了!

我向着床边爬去,双脚也顺势摆搭在了地上,萧生夏见况,突然半蹲下了身躯,抬首之间恰巧能与我直面相对。“你干什么,别离我这么近,知道吗,我现在见着你就恨不得以着刀一下子的剜出你的心!”

我刻意说着狠话,自己也不知道心中的真实所想究竟为何。只是,我知道的是,这个人的任何举动,我现在都需要多备着一个心眼。

“你说你,怎么能这么贱骨头呢,既然本王都施舍给你那瓶能够治愈伤口的灵药了,为何不知珍惜?”萧生夏的问责,让我听的恼火,可对于他我还是决定采取着避而不谈的方式应对。

他萧生夏,总像是在刻意的挑衅,其目的我是不知,可若是想着逼着我同他多言,那也至多只能算作是他的白费心力。因为……对于他,我已经并不想在过多生了言论了。

以往,我们之间,或许还可以如同朋友盟友般的相处下去。可是现今,一切真相都已经清晰揭露,我也实在是再也寻不到任何可以同他交谈的话语了。

“哼,又不说话了,整日里就如同死尸一般的活着,本王真不明白像你这等废物存在于世间的价值。还有……你的娘亲爹爹,他们存在于世意义又在何处?”

萧生夏不曾消停的挑衅着,说我便也罢了,真不知晓他又为何要提及我的双亲。人的心中总有最为在意的事,在意的人。当然,也有那一道不可触及的防线,一旦触碰,即刻迎来的就只能是导火线的点燃。

我心中怒急,直接以着一个怨恨的眼神撇着他吼道:“萧生夏!你最好说话多存着点分寸,随你怎么说我都是无碍,但是一旦涉及到了其他我所在乎的人,就无疑是让我在恨上你几许。”

我话语刚说完,萧生夏便笑的更为张狂了些。他的眉眼高挑,不屑之意充斥了每一个细胞内。我向来欣赏他的笑容,可现在却是除了恶心厌恶,再无他感。

成日里的他都是这样的一副深算老谋的模样,孰又能想到下一秒后,他会生出怎样的幺蛾子。我满是鄙夷的瞧了他一眼,继而则是见着他亲手为我穿好了鞋袜。

其间,我有着明显的挣扎,而萧生夏却也在同我僵持。我终究还是一无用之人,轻而易举的便被他轻易制服。鞋袜穿戴妥当后,萧生夏却已然立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