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激动下,萧震天竟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不喜欢打仗并不代表就要任人欺负地被动挨打,他虽不擅长带兵打仗,却也知军事国防乃是一个国家的门户。正因思虑太深,所以才会未雨绸缪,在和平时期也要想尽法子打造兵器装备军队。逸儿他们倒是给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当真让他难掩心头喜悦。

拍拍萧逸的肩膀,又拍拍上官云清的肩膀,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沐之秋的身上,萧震天道:“当真是后生可畏,有了你们几个,实乃我静安王朝之福。此事就按照你们的意思,交给逸儿去办,着工部、户部和兵部协同办理,寿儿和良儿、楠儿也可协助。”

人人都找到了事情干,当下,再也没有人去提先前的退婚赐婚一事,朝堂之上本来就是男人的天下,只要说到治国练兵,谁还有心思管沐之秋的婚事?便是连萧逸和上官云清的注意力都被治国大计吸引住,沐之秋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真的是皆大欢喜过新年的氛围,萧逸出使褚国和谈退敌有功,上官云清和沐之秋在“死亡村”消灭麻风病,造福静安王朝黎民百姓亦有功,众臣保举奏请嘉奖,萧震天龙颜大悦,萧逸乃是皇子又是靖王爷,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入靖王府自不必说。为褒奖上官云清济世救人之功,萧震天专门在京城繁华之地选了个铺子给上官云清当做医馆,赏黄金百两,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无数,又从太医院中选派十名小药童入医馆做学徒,并给上官云清的医馆亲手题书“妙手回春”。

因为沐之秋是个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且又未婚,不能封夫人,萧震天便给她封了个特别的封号,唤作“定邦使君”,赏凤冠霞帔,享朝廷二品俸禄,又赐沐忠国定邦公称号。

沐之秋和萧逸、上官云清领赏谢恩后,萧震天道:“云清和秋儿辛苦了,去给太后请个安便早点回去休息吧!新年罢朝十日,你们有空就进宫来陪朕和太后说说话,若是实在太忙,晚几日再来也无妨!”

说完又看向萧逸道:“逸儿今日便不要出宫了,晚一些陪朕一起吃顿团圆饭,待明日家宴结束再出宫不迟。”

“诺!”萧逸恭恭敬敬地应了,又道:“儿臣也有半年未见皇祖母了,现下便和秋儿、云清一同去康宁宫给皇祖母请安,父皇可要一起去?”

“你们去吧!朕同沐爱卿和方爱卿他们还有事要议,晚一些再去看太后!”

三人便向皇帝行礼退出了勤政殿。

一出勤政殿沐之秋的脸便黑了下来,也不说话,一张小脸紧绷着,看也不看萧逸和上官云清,只跟着太监往康宁宫去。

萧逸和上官云清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见她不悦,也不敢说话,只是不时相互看一眼,眸中都是对对方的不满和厌恶。

三人各有心思,在康宁宫里坐着也不踏实,太后眼睛毒,察觉出他们三个之间的火药味,说了几句话,赏给沐之秋和上官云清一些东西,便让梅香将三人送出了康宁宫。

一走出康宁宫,沐之秋脸上的笑容便隐去了,一张小脸寒得几乎要结出冰来。她今日憋到现在,只觉得心中委屈得紧,述职完了,给太后请安也完了,接下来自然是各回各家吃馍喝茶,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萧逸倒是好说,留在宫里陪他老爹和奶奶便是,上官云清也可以去他的妙手回春馆,估计这会儿那里都已经被人收拾停当,只等着他回去开张,但自己该去哪里倒是个问题。

本来每次回京都是住在靖王府的,所以此次回来她也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要住在靖王府,萧逸安排冬果、阿绿和月月去靖王府时她便能没有反对。眼下她和萧逸的婚约已经解除,总不能厚着脸皮赖到萧逸府上去吧?便是萧逸愿意,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不由地怪起皇帝老儿来,能在闹市区赏给上官云清一个店铺,怎地就不也赏给自己一个?那些个金银珠宝也没给她,一股脑地送去丞相府了,她就是想要用也不方便。萧震天说连着那店铺后面有个大宅子,这才送了上官云清十个小药童,真是同人不同命,自己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要是她也能独立门户,哪里还用受今日这种腌臜气?

沐之秋的去处同样也成为萧逸和上官云清的心病,看着头也不回只管往前走的沐之秋,萧逸和上官云清竟心慌起来。

萧逸最先沉不住气,自从他欲擒故纵的法子没有奏效时起,秋儿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父皇给的赏赐再大再多也抵不上秋儿的一个笑容。

不由伸手去揽沐之秋的肩膀,道:“秋儿,你今晚现住在听水阁,明日随我回靖王府吧?”

躲开萧逸的肩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沐之秋只管咬牙道:“我又不是你老婆,为什么要住到你的听水阁去,又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回家?”

好冲的话,老婆?一起回家?这话说得跟吃了炸药一样。萧逸皱皱眉,“你都在靖王府上住惯了,冬果和阿绿也在靖王府等着你,你不回我府上,倒是要去哪里?”

“皇上已下旨解除了你我的婚约,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眼巴巴地跑去你府里住,你当我脑子抽抽了不成?”

“那你能去哪儿?”

“我去哪儿与你何干?你倒是我什么人?怎地我什么事你都要管?靖王爷莫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那就去找点事儿来做,皇上不是还等着靖王爷吃团圆饭么?靖王爷只管忙自己的去吧,以后民女的事情就不劳靖王爷费心了。”像是觉得这话说得还不太明白,沐之秋又补了一句,“我告诉你萧逸,从现在开始,你能走多远便走多远,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这话端得是在赌气,便是月月听了也会笑起来吧?和沐之秋认识将近两年,萧逸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先前在勤政殿内,她虽表现得有礼有节从容不迫,但身上流露出来的冷漠和疏离却让他浑身都不自在,看着她冷静到残忍的脸,他的整颗心都是揪着的,生怕就此真的失去了爱她的机会。此时,她的伪装尽失,却是一副小女儿家撒娇耍横的模样,虽让他心有余悸无从下手,却端得是率直可爱,让他恨不得抱住她咬上两口,再多的不安和害怕也都被她磨光了,只剩下对她满腔的宠溺和心疼。

不知怎么萧逸心中那块大石就放下了,伸手便要去抱她。手指尚未触到沐之秋的衣裳,却被上官云清轻轻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