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最后贴着之秋耳朵说了句什么萧良没听见,但见之秋粉面含羞的样子,他也能猜出大概。平日里,只有在床榻之间温存之后,他的侧妃和侍妾们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如此,难道之秋和三哥已经?

脚下不稳,被萧楠眼疾手快地扶住。萧楠乘机在他耳边低声道:“八哥若还想继续跟三嫂做朋友,最好敛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萧楠的声音异常严肃,好透着淡淡的怒意,萧良一怔。何时,连九弟也有了这般的锋芒?

萧逸心情大好地松开沐之秋,转头看向沐忠国,“岳父与秋儿定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冬果、阿绿,你二人好生伺候王妃,夜袭!你与虎贲军留下保护,这两日都不用回靖王府了!”

说完,再深深看了沐之秋一眼,朗声笑着转身离去。

沐忠国先是被萧逸一声岳父喊得愣住,但见萧逸带着众人离开,这才疾步上前拉住沐之秋的手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遍,但见沐之秋完好无损,不由地老泪纵横,好半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冬果和阿绿的情况也差不多,只管一人扯着沐之秋的一侧裙裾,又是哭又是笑地抹眼泪,搞得沐之秋提心吊胆,生怕她们一不小心,就拿自己的裙裾擦鼻涕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受沐之秋也经历过,不由自主地便跟着红了眼。

萧逸已带了萧良、萧楠等人徒步往回走。

“方大人?本王此番离开,六扇门可查出血洗靖王府的凶手了?”

方志清和黄毅对望一眼,两人皆沉重地点点头。

“不止是倭人作祟,还有我朝重臣里应外合吧?”

黄毅沉不住气,一听此话便挑眉道:“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住靖王爷的眼睛,王爷可知您不在京的这大半个月,朝廷肃清了一批反贼?”

正在往前走的众人不由地都停了下来,萧逸却只是点了点头,面色如常道:“早在本王意料之中,父皇可是已经做了决断?”

“靖王爷猜得不错,皇上早在十日前便下令将肃亲王夫妇斩首示众,首级悬挂在城门上,至今尚未取下。”顺手指了指城门,黄毅又道:“肃亲王膝下一子两女皆赏赐白绫,阖府三百五十二口全部伏诛!”

最后一句说完,黄毅的声音里已有淡淡的惋惜。

“嗯!”萧逸点点头,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顿,“九弟?可找到假扮裳云的女子?”

萧楠的脸色骤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三哥什么不好问,怎地偏要死死揪着这个人不放?

“那女子隐藏甚深,竟是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臣弟,臣弟无能,至今也没有找到她!”

“肃亲王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被人撺掇利用,他生也好死也罢,本王都无所谓。但那女子,一定要给本王找到!”

“传本王令下,找到此女者,赏黄金千两,找到此女侍婢者,赏银千两!”

众人顿感透心凉意,肃亲王谋逆,全家三百五十七口的鲜血将整个京城都染红了,靖王爷竟无所谓,他要的只是那个假冒裳云的女子。任谁都看得出此事和沐之秋有关,靖王爷这算不算是公报私仇?

谋划大事掌握天下的靖王爷,何时竟变成这般小鸡肚肠的人了?

沐之秋从沐忠国、冬果和阿绿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皇帝萧震天有个比他年轻近三十岁的弟弟,那便是比大皇子还要小两岁的肃亲王萧镇安。此人原也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平时只喜欢吟诗作对,常常对酒高歌,对时事政治并没有多少兴趣。

文人多风流,更何况是静安王朝最年轻的亲王。原本,风流也不是多大的毛病,问题是这萧镇安还是个耳根子极软的文人。

两年前,差不多就是沐之秋被送去“死亡村”的时候,萧镇安在逍遥楼内邂逅了一位花娘,此女拥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容,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萧镇安对她一见钟情,当晚便留宿在了逍遥楼。

自此,萧镇安便时常出入逍遥楼,一直到去年夏天,终于将此女娶回家中,做了一名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