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是幻觉?郑静睁开眼,却被停顿在面前的血盆大口吓了一跳,往一侧退开才发现那鬼婴是被一只手提住了脖子。

夏情冷着脸出现在这里,双眼只看着那只鬼婴。

鬼婴挣扎了一下,突然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朝后方整个一转,张口就去咬夏情的手腕。

夏情立刻挥动手臂,却是狠狠将鬼婴朝着地板砸下去,一脚踩住趴在地上的鬼婴背部。

她穿着的是一双皮靴,愣是鬼婴怎么转动脖子,却没办法咬下口。

风向一下子就变了,脱离危险的郑静只看了一眼鬼婴,更多地是看着夏情。她从出现到现在一直没有看郑静,目光只是死死盯着鬼婴,那眼底分明满是痛恨和杀意。

事实也正如郑静判断的,夏情对鬼婴丝毫没有留情,取出一个小瓶子就这样往下倾倒,粉末飘飘洒洒从瓶子里往下落在鬼婴身上,鬼婴发出尖利的哀嚎。

在郑静的眼中,那鬼婴就像是被无形的火烧着的纸娃娃一般,一点点化成飞灰。

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漫长到郑静几乎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鬼婴的惨呼刺聋。

但是更让郑静在意的是,夏情全程都一眨不眨地看着鬼婴,看着它化作飞灰,透出彻骨的恨意。

然而,在鬼婴彻底消失后,夏情的恨意依旧没有消去。

终于,夏情抬头看向郑静,那目光让郑静觉得难受,仿佛心被揪住一般的难受。

“……你回来了?”好一会儿,郑静才开口说出一句话。

夏情终于移开视线,“嗯”了一声,直接走到近前:“把外套脱了。”

“……啊?”郑静又卡壳了。

夏情有些不耐:“趁你妈妈还没醒来,把你伤口处理一下。”

被夏情这一提,郑静才意识到自己被抓的手臂依旧火燎般地疼着,但她更多地是紧张看向自家老妈的情况。

郑妈妈躺在病床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她没事,只是因为被鬼婴干扰过,需要静养。”夏情的说话很平板,毫无起伏。

既然夏情说了,郑静也就把担心放在一旁,乖乖将外套脱了,将内衫的袖子挽起。明明衣服上都没有口子,但是手臂上却赫然是四道七八公分长的口子,发着黑,伤口两旁的皮肤向外翻起。

即便是郑静也禁不住倒抽口气,这颜色实在骇人。

郑静刚想问夏情这伤口是不是有毒得怎么处理,抬头就看到夏情面无表情地将刚才那个小瓶子拿起,悬在手臂上方眼看就要倒下粉末。

刚才鬼婴被粉末烧散的画面还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下意识就要收回手臂,却被夏情先一步抓住手腕。

夏情的手很凉,让郑静打了个寒战。

“郑警官,这只是符咒的粉末。”夏情露出一个嗤笑的神情,“你应该不是鬼吧。”

“……当然不是。”郑静尴尬地回答,乖乖地看着粉末洒下来,手臂上的疼痛瞬间剧烈了许多,她下意识收拳想要抗住,却是抓住了正对着她手心的夏情手腕。

手心是夏情细滑皮肤的触感,郑静想要松开,可是手臂上一波又一波的剧痛让她肌肉紧绷着,手紧紧握着夏情,那力道几乎能将人抓疼。

可是夏情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一边洒一边问:“佛珠呢?”

“……”郑静想了想,总算想起来那个小盒子在她第一次回家时,因为换洗一番,直接就丢在了房间里。

她莫名心虚了一下,这次被鬼婴缠上好像是自己作死?

夏情只看了眼郑静飘忽的眼神就明白了:“郑警官看来是英雄当多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我……以前也没遇到过,额……也没听过有人因为查案就被缠上了。”郑静弱弱地为自己辩解了一番,心里嘀咕着谁知道自己这么倒霉。

夏情这时候已经结束了倒符灰的动作,一手拿着瓶子看着郑静:“郑警官,你本身就是那种特别倒霉的体质,我想你得记住这一点。”

“……”郑静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别想在这门学科上胜过夏情,于是选择沉默是金。

两人就默默对视了一会儿,郑静眨眨眼,再眨眨眼,用眼神询问夏情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教育她。

最终,夏情终于又开了口,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郑警官……可以放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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