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思没有结果,润东哥显然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没能参加大会的原因,片刻后他应该是不想再纠结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之中,于是对我惨淡一笑道:

“算了,反正也参加不了这次会议,我回香南省了,那里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既然来到上盛海就多待几天,干嘛急着走?”我想留住润东哥。

不过润东哥说还要去安盛原矿,到底还是匆匆的走了。

在码头上,我一直看到润东哥所坐的船消失,站在江边,我没急着走,因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现在细想想,我觉得润东哥选择的路我觉得很奇特。

他本身是个学究型的人,又不擅长搞社会关系,但他偏偏想要从事的工作就是,社会工作,他想改造这个最为复杂多变的社会,这可以说是非常矛盾的。

这注定了他必会碰壁,可他偏偏又是个不怕碰壁的人,嗨,这很复杂!

这个书呆子想把周围打造成他理想中的世界,而他理想中的世界又主要来源于书本,书本上只会有阳光的正面的东西,所以他的意识中一直在摒弃所有负面的东西,但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光阳和黑暗并存的,这才是真正的世界。

也许从这一刻起,他才接触到了真正的世界。

他要重新来认识世界了!

当然了,润东哥这样的性格和个性也有好处,就是他很少受环境的污染,他一直在抗拒着周围那些,他认为黑暗的东西,虽然他现在偶尔也试图去理解那些事物,但有时他的这种个性,也会成为他的弊端。

还是用他结婚这件事来做比方,在他不理解婚姻时,他会拒绝结婚,他感受到的是其中的黑暗,甚至给结婚戴上搞关系,青年的枷锁,利益纽带等帽子,他会非常排斥,但当他理解后,他才会正确的看待这个问题。

而在他不理解的那段时间,他显然就会给婚姻制成一定的伤害,如:他的第一桩婚姻。

所以,总体上来说我认为,现在润东哥碰壁对他来说不是坏事,对于他这么倔强而又执着的书呆子来说,他碰的壁越多,会对他真实的了解这个世界有帮助。

嗨,其实只要他还在改变就好,只不过让他这个顽石改变会慢一些罢了,做为同村人,我只希望他不要有什么危险就好。

想让这个倔种圆润起来,很难的,只有不停的流水冲刷。

当然,也可以出现另一个结果,润东哥倔强的改变了水流,让水逆流,拒绝流水的冲刷。

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

如果真的出现那样的结果,只会让他更加理想化,如果他是个艺术家,这可能是好事,他也许会在艺术上升到另一个境界,但他却是一个喜欢改变社会的人,这……也许会让他打造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

谁知道呢?

人总是需要一点点儿小小理想的,不是吗?

摇摇头,我转身回府。

不再理会润东哥的事情,我相信他的心里足够强大,这点小事儿在他的心里制造不出什么障碍。

两个月后我再次收到润东哥的来信,在信中,他对上次未能参加罗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的事情之字未提,只是告诉我一个消息,说蔡贺森回来了,而且就在上盛海,并告诉了我地址,让我有时间可以去找他聊聊。

没想到蔡贺森居然出国回来了,这让我十分意外,而且就在上盛海,这等于是在上盛海有个家乡人,这真是太好了,我很开心。

收到信的当天,我立刻就前往润东哥给我的地址去找蔡贺森。

两年没见了,还真挺想他们的。

在上盛海联合大学旁边的一栋矮楼旁边,我站在门前,这就是润东哥给我的蔡贺森地址,看了看眼前这所房子,我留意到,这大门的旁边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民声》报社,据润东哥说,这是共好党所办的报刊,而蔡贺森暂时就在这里工作。

毫不犹豫走上前去,敲响那个深棕色的大门。

片刻后,沉重的大门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西式服装梳着平头的男子看着我问道:“先生,你找哪位?”

“我就找你!”

我沉着脸,很严肃的说。

“凌…,凌锋,原来是你小子,离开这几年,你变化太大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快进来。”

蔡贺森猛然认出了我,他上前抓住我的手臂,笑着把我让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