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庶出的小郎被萧斌出手整治了一回,连带着后院里两个妾侍都吃了挂落。妾侍们争风吃醋,萧斌还会得意欣赏一下妾侍们的手段,可是孩子们把妾侍的那一套用来对付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那么萧斌就只剩下大怒了。

常氏没想给儿女们建立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因此妾侍们有些什么,她都不避着女儿。

长女聪慧,年纪虽小,但是已经能够知事了。这王府中原本就不重规矩,庶出郎君娘子又多,要是真养出个天真无邪的小娘子出来,还才是害人。

“那两个阿姨还被罚跪?”萧妙音点了点自己每日完成的描红作业,听到阿昌又喜气洋洋的前来诉说事情后续,有些惊讶。

这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那两个熊孩子被打了一顿屁股,连着几日都没有去学堂上学,就萧妙音一个学生去上课。

她原本就上了十几年的学,急就章里学的哪怕是汉隶,只要眼不瞎都能认出来,剩下来的不过是慢慢的将字写好,熟悉先生教过的笔法罢了。

至于写出风骨来,还得等一等。

“可不是。”阿昌满脸喜气,这院子里人和常氏那是共进退,这王府的女主人,有和没有区别不大,博陵长公主并不管王府这边的事,只要得宠了,日子好过事一定的。常氏得宠,连带着小院里的人也跟着扬眉吐气起来,自然对别的妾侍都抱着一股警惕心。

“郎主派人让那两个人下跪听训。”妾侍某种意义上也是奴婢,又不是经过了朝廷正经册封的侧妃,和阿昌这样的婢女还真的是没多大的区别,阿昌哪怕话里对那两个妾侍不敬,拿出去说也挑不出错。

“这几日外面太阳不是大的很么?”阿昌说起这话来还带着一股幸灾乐祸,常氏让人将儿子抱去院子里玩,自己靠在凭几上翻看女儿的作业。阿昌的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尤其是午时,照的人都睁不开眼。这在太阳底下跪着,哪个受得住?听说啊跪了没多久就晕过去了。”

“阿姨,这……”萧妙音听得瞠目结舌,她当然认为学堂上的事肯定有这两个生母撺掇,可是萧斌出手整治的人都晕过去了,她们还要来一次么?

“郎主做的事,我们不要管。”常氏认得笔墨,她翻看了女儿的描红,在同龄人里已经相当不错了。

“至于那两个人,恐怕如今已经抬不起头了。”常氏道。

亲生儿子被剥了袴褶打,自己还被罚跪,这两件事下来,脸面哪里还有剩?

“那么……”还要继续棒打落水狗么?萧妙音期待的看着常氏。

常氏好笑的看着女儿,这长女是真的不同于其他小儿,其他小儿这年纪最不爱读书写字,喜欢的都是出去疯玩,哪怕是女孩子,也差不多。偏偏她家女儿就和平常小儿不一样。

“记住,事情既然已经有人给你做了,就不必再出手了。”常氏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眼中含笑。

“有时候,不做比做了更有用。”常氏看向门口,笑得有几分高深莫测。

萧妙音点头,这燕王府里哪怕不是和以前看过的宅斗文那样乌烟瘴气,但妾侍之间都是竞争关系,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手段,常氏这么一说,她立刻就点点头。

常氏叹口气,其实妾侍之间的勾心斗角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可惜,她就算想教女儿大妇手段,那也没办法教。

“阿姨,怎么好好的突然叹气了?”萧妙音听到常氏一声长叹,凑过来问道。

“无事,阿姨只是有些感叹罢了。”常氏让人上个石榴,挑出大个的塞到女儿手里。“吃这个,这个好味。”

萧妙音看着自个手里大个的石榴,嘟起嘴,别把她当吃货啊!

傍晚,萧斌来了。常氏出来迎接,等到进了屋子,常氏将两个孩子都待到萧斌面前,萧斌看着萧妙音,面上带笑“日后恐怕三娘是个彪悍的女子。”

“郎主这话如何说来?”常氏温言软语,给萧斌上茶汤,茶是从南朝来的,磨成了粉末,用的时候直接将水煮沸丢进去。北朝人因为胡风的关系多饮用酪浆,茶水正好能够去一去腥膻,算是个好东西。

萧斌虽然是汉人,但在六镇生活了很久,生活习气还是更偏向鲜卑人。

“你还不知道?”萧斌有些奇怪,将那日萧妙音教训了两个熊孩子的事情说了,他笑呵呵的看向女儿,“看来日后还得让你学学骑射。”

鲜卑不分男女都要学骑射两样,汉人沾染了胡风,自然是跟着鲜卑人学。

“好!”萧妙音听到自己还能学骑射立刻笑得很开心,萧斌见着她笑得灿烂,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郎主,您看看,这是这几日三娘的功课。”常氏让人将萧妙音的描红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