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向他们举杯一笑:“稍安勿躁,安心欣赏朕送你们的回礼吧。”

这是在风周国的土地上,地梁国使臣此时也只能勉强笑笑,脸色不好的坐下,但却一直保持警惕状态。

那进来的士兵们可没空管他,到了殿中其中一百二十八人分了四阵站好,令四人于四角站在四面战鼓前。

与阵中心亦有一面大鼓,戴着黄金鬼面的女子持剑立于鼓上,一话不说,便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忽然,女子脚步一踏,剑起,殿内的第一声鼓声响起。

众人心中一震。

接着,四周的战鼓亦开始擂响,鼓声节奏开始还较为缓慢,四阵随之开始改变,阵中的女子亦随着鼓点开始舞动。

慢慢的,鼓声愈加急迫而紧密,女子的舞蹈节奏也愈加快速,手中的剑仿佛不是装饰,而是真正的杀人利器,剑指四方,女子气势凌厉骇人,正如征战沙场的将军领军破敌,一往无前。

周围四阵之舞,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贯、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以像战阵之形。

声震百里,气壮山河。

殿中观众皆感自己到了沙场,被敌军包围,情况紧急,但他们心中信念坚定,跟随着将领,破围而出。

许多人不自觉的露出逃出生天后的狂喜之色,甚至眼泪都不自觉的留下来,尤其是那些真正上过沙场的武将们,双手都忍不住颤抖。

皇帝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神情专注,晋王神色惊讶,暗叹芸娘总是给她带来惊喜,而祁王,面上依旧带着浪荡子般的轻佻,但眼中却隐藏着渴望与野心。

鼓声毕,四阵停,阵中女子最后的极速旋转骤然停住,仿佛力竭般,单膝跪倒在地,仅以剑支撑着身体,头微垂。

但那未被鬼面遮住的嘴角,却是轻轻扬起。

那是胜利的微笑。

他们风周国就是在这样的一次次胜利中建立起来的。

殿内有一瞬的安静,不知谁大喝了一声“好!”,皇帝也没有怪罪,反而带头鼓起掌来。

而一旁的地梁国使臣在这一声喝中醒过神来,脸色骤然难看起来,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舞,确实了得。

皇帝余光瞥到地梁国使臣的脸色,突然大笑一声,转头问地梁国使臣道:“你们觉得这礼如何?我风周国的歌舞又如何?”

地梁国使臣站了起来,脸色如同便秘一般挤出几个字:“这礼,很好,风周国的歌舞,也很好。”

看到地梁国使臣如此模样,简直大快人心,但皇帝也没想完全把与地梁国的关系闹僵,便也没有再为难,而是转移目光到殿中刚表演完,还向他拜倒着没有起来的士兵与跳舞的女子。

“都起来吧,你们的表演甚好,朕心甚悦,重重有赏!”

“谢陛下。”

殿内刚刚的表演者开始退离,秦桢自然也是准备离开,却被皇帝喊住。

“你,留下。”皇帝指着秦桢道。

秦桢停住脚步,又回到原地,等候皇帝发话。

“朕很好奇,能跳出如此舞蹈的女子,会是什么模样?”

秦桢心下无奈,实在是她现在的模样太过祸水,若露面,还不知会生什么变数。

但皇帝紧盯着她,四周的目光也全都聚集在她身上,她知道,自己不得不摘了这面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