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东屋好一顿忙活,傍晚十分,李金凤和周东源才起身告辞。

“月姐儿,有空去看我,有什么困难的便跟我提,到底姐妹一场,有什么能帮的我定然不会坐视的,这周家规矩重,我也不方便时常回来,我娘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我爹呢因为不服气你爹,常常钻牛角尖,所以,有许多事情做的不对,你别跟他们计较,以后我爹娘还有阿爷阿奶这里,还得靠你多照应。”离开时,李金凤过来跟李月姐告辞道。

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别说,金凤儿这段话不管是真心还是怎么的,却是说的让人心慰贴的很。都说周家段练人了,在周家摸爬滚打了一年,李金凤已经脱去了以前那一身的刺,倒是越来越会做人了。

“这勿须你说,本就是我该作的事情,你还是多注意自己吧。”李月姐淡淡的说道。那眼睛看了一眼李金凤的肚子,这大户人家,阴司事情多呢,不注意点,说不准就着了道了。

“我知道的。”李金凤倒是明白李月姐提醒的什么,感谢的点点头,然后同周东源一起离开了。

东屋那边又一阵忙活的收拾,西屋这边几个也免不了要搭把手。

直到天黑,一切才收拾好。

西屋这边几个吃过晚饭,休息了一会儿,田婆子和小月宝儿一老一小的,撑不住,早早回屋睡觉了。

而西屋其他的人则坐在炕上聊着天。先说的自然是贾五郎的事情。李素娥一直在那里叹气。

“姑,这种人,有什么好叹气的,这叫天作孽,尤可恕,自做孽,不可活。”李月姐道,想着前世,自家小姑跳干河渠而亡,暗里在那磨牙。便是这贾五郎再可怜百倍,李月姐也不会同情他。

“话不是这么说的,总归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哪。”李素娥微拧着眉头道。

“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的?那姓贾的搭上柳银翠,还说要休你的时候,他可曾想过一夜夫妻百日恩。”月娇儿也瞪着眼道。李月姐暗地里冲她竖了竖大拇指,这话说的好。

月娇儿便得意的昂着头,跟娇傲的小母鸡似的。

“正是。姑,这种人不值的可怜的。”一边墨易也道,如今他虽然性子一如以前那么实诚,但眼界和见识却广了很多,象贾五郎这种人,失意了,便是丧家之犬。得意了。便是那白眼狼,这种人眼里,心里根本没有恩义两字,又何须跟他讲恩义。

“行,我知道的,只是心中感叹罢了。”李素娥道。贾五郎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之前她也只不过是一时感触罢了。想着,便把贾家的一切都抛开了。

也就是这一刻,李素娥彻底的从贾家的阴影里面走了出来。

“大姐,今天杨管事跟我说了,于先生来信了,于夫人身体还好,预计这个月底或是下个月初就能回来了,而且,于先生和杨管事两人的功名也恢复了,到时候,于先生便要参加今科的会试,这回一定能中的。”这时,墨易又嘿嘿的笑着道。

“他中不中,关我什么事儿?”李月姐瞪着墨易,这小子最近老是跟典小子混在一起,竟了沾了他那些不着调的味道。

“怎么不关你的事啊,我私下可听田阿婆和阿奶说过,等那于先生接了于老夫人过来,那于家便要上门来提亲的,到时,于先生要是中了,大姐你以后便是夫人了,说不准还能弄个诰命什么的,对吧?姑。”一边月娇儿贼兮兮的道,说着,还冲着李素娥眨了眨眼。

“正是。”李素娥也笑的一脸开怀。

“那到时,我是不是该称于先生为大姐夫了。”一边墨风瞪着眼睛问。

“正是。”连月娥也来凑热闹。

“呗,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闲的,都回屋睡觉去了,明天要做不少豆腐,你们要是起不来,小心我拿扫帚疙瘩抽。”李月姐恼羞成怒的道。

立是,一屋人作鸟兽散。因着作豆腐这门生意,李家一向是早睡早起的。

半夜里,李月姐躺在床上,却是久久无眠,田婆子跟她阿奶的打算她是清楚的,说实话,虽然一直以来她跟于子期的流言颇多,但她真没有把自己跟于子期连系在一起,只是今晚,听着墨易的话,她却突然有一种感觉,难道她真要嫁给于子期了不成?

这越想着,那心底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那么一丝期待,但更有恐慌和不踏实。种种感觉,揪的李月姐十分的烦燥,翻来覆去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等到一觉醒来,却已经是日上三杆了。

“呀,我的豆腐。”李月姐大叫一声连忙穿衣下床。

“大姐,你才想起豆腐啊,等你这时候起来做豆腐,那顾客怕是要砸了我们家的门了,大姐,你该抽自己的屁股。”小月宝儿从外间探着大半个身子进来,笑嘻嘻的打趣的道。